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 第8章 第 8 章

第8章 第 8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下午的曆史進展也不順利,老師要求背的知識點沈确壓根沒背,寫在試卷上的都是老師再三強調并且沈确碰巧聽了一耳朵的,氣得林知遠恨不得砸開自己的腦袋将自己記住的知識全數倒在沈确的腦袋瓜裡。

林知遠總算明白,為什麼網上不建議教弟弟妹妹學習,因為自己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因為自己真的很想對方能懂自己在講些什麼。

但好在林知遠沒有弟弟妹妹,沈确也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停下來喘幾口氣,依然能心平氣和地對她講題。

之前複習的時候林知遠就整理了一版考點,隻是今天沒有帶出來,隻能回校的時候給沈确。

“我今天回家先給你發一個課時的,你要背下來的哦,我回校了要抽你的。”

沈确牽起林知遠的手,架在自己脖子上:“林知遠,想殺我你直說。”

“現在辛苦一點嘛,以後學起來就輕松了。”

沈确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狗:“我中考的時候班主任也是這麼說的,林知遠你去當老師吧,肯定有很多祖國的花朵在你手下摧殘。”

林知遠一巴掌狠狠拍在沈确的肩膀上:“閉嘴。”

這一整天沈确臉上的笑容就從未消失過,直到坐上回家的班車,她就如疲憊了一般,揉揉僵硬的嘴角,眼神空洞,望着窗外飛逝的景物。

沈确的家就在馬路邊,公交站牌對面,特别好找,一整列幹淨整潔的房屋最前頭,灰撲撲的那幢就是她家。前些日子她媽媽甯月通過村民間的互助借貸成功獲得一筆錢,第二天就和她爸爸開始籌劃着給這幢房子裝修。

在此之前,她家一直是毛胚房。

所謂互助借貸,大家都稱為應會,沈确不知道這個詞語具體怎麼寫,反正大家都是這麼叫的,她在腦海中找了兩個最貼近的漢字。應會往往是十幾個熟識的家庭押注,将自己押注的數字放進一個紙盒裡,收齊後在衆人的見證下揭示押注最高者,最高者可以得到大家的押注充當借款,在規定期限内分期還款。沒有借貸條件,都是村民間自發舉行的,所以叫互助借貸。

這種借貸帶有一定的賭‘博性質,若是最高者比押注的第二名高出很多,那麼相應的利息也會高很多,這次甯月的押注就比鄰居高出不少,雖說在短時間内得到一大筆錢,但後續還是要還很多錢。

在得知自己押中後,甯月的嘴角就沒有下去過,但當得知自己的押注高過第二者一大筆數目時,她的笑容瞬間僵化。

人總是貪婪的,既要還要。

沈确回家的時候,家裡的工人正在工作,她輕微低頭,一言不發地越過他們,徑直上樓,關上房門,躺在床上戴上耳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的爸媽忙着監工,沒空理會她,見她回來也隻是掃了一眼,繼續與工人商讨。沈确已經習以為常,從小到大她就是散養狀态,她們兩人很少管她的生活,後來妹妹出生,她們以沈确已經長大為由,将妹妹的生活也交由她照理。兒時夥伴出去玩的時候,沈确背着背簍哄妹妹睡覺,朋友們與父母在外面享受美食的時候,沈确在廚房裡摸索着給兩人做飯。她小時候營養不良,發育遲緩,那時候她人也就竈台那麼高。

有時候沈确也很疑惑,生而不養,為什麼還要生?就為了體驗自己一生從未體會過的權力嗎?

沈确的房間還未開始裝修,她也得以一時耳根清靜。她從廚房偷了個蘋果充饑,正要咬的時候,回想起中午林知遠偷吃的模樣,動作一頓,又從房間拿起水果刀,切成幾塊放在碗中,用牙簽叼着吃。

她歪歪腦袋,細細咀嚼,皺着眉頭嘟囔着:“沒好吃多少啊?”

林知遠給她發來一頁曆史考點,沈确叼着那一小塊蘋果在床上滾了幾圈,撐着身子回複了幾個大刀,撓撓腦袋起身找換洗衣服。

先洗個澡吧,洗完澡再舒舒服服地背。

面對不喜歡的事情時,從中加些儀式感似乎就能讓其變得勉強能夠接受。

沈确沒有找到自己的睡衣,估計是被甯月拿去洗了。她在這個家沒有任何隐私可言,任何人都能進她的房間,一旦拒絕就會被說做了虧心事。一母所生,沈甯的脾氣就更暴躁一些,任何人不如她的意她就會發脾氣,嘶吼,撞牆,打滾,直到對方認錯并保證不會再犯為止。

沈甯這樣,大家都會稱贊她有個性,有脾氣,若沈确也這樣,大家隻會說她不懂事······

懂事,多麼沉重的枷鎖。

不過就相差幾歲而已。

但沈确對妹妹并無惡意,相反,她倒覺得,沈甯這樣的性格才是正常的。

她很羨慕自己的妹妹。

其實衣服沈确每周都會洗,自從初中開始住校起,沈确每周六都會花半天的時間清洗衣物,有時候甯月不想動,沈确就會手動清洗全家的衣物,這麼多年,一直如此。甯月也清楚。但她就是會時不時進沈确的房間,拿走她本打算要洗的衣物甚至是幹淨的衣服,不打一聲招呼吭哧吭哧地洗了,随後在某個場合埋汰自己女兒不懂事,那麼大了還要媽媽給她洗衣服。

一開始沈确并不理解甯月的這種心态,後來想多了,也就釋懷了。像甯月這種人,一生沒什麼成就,她隻能從更弱者也就是沈确身上找到一種成就感,通過貶低他人得來的成就感。

沈确光着腳走在樓梯上,她不想發出聲音挨不必要的責罵。廚房還點着燈,應該是她爸媽。

沈明傑:“少了五百。”

“不用想,肯定是沈确拿的。”甯月刻意壓低聲音,但仍無法掩飾她的怒意。

沈确的腳步一頓。

“你看她這兩周每周都出去玩,她要不拿這錢,哪裡來的錢出去玩?”

沈确往樓梯邊緣挪了幾步,确保他們不會看見自己。她确實沒錢,他們每周會給自己三十五元,哦,不,是自己每周會向他們讨要三十五元,但每次都要被甯月陰陽怪氣一番才能拿着錢上學。她每周上學的車費需要二十元,剩下的就是一周的生活費,照這麼計算,她确實窮得叮當響。

沈确沒有走進廚房向他們理論,沒有急于自證。她習慣了,在這個家生活了十七年,什麼樣的冤枉沒有受過?就連她最疼的妹妹,都能被甯月颠倒黑白,對外宣稱她虐待妹妹。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小時候可能還會陷入自證的陷阱中,恨不能将自己的心剖開來給大家看。

現在長大了,心寒了,太懶了。

就像她的學習,她并不一直是學渣,不然也不會和林知遠考上同一所高中。曾幾何時,她也是家長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是被同學羨慕的好學生。初中時期,她一度考進了年級前五十,那時候長中在她們初中的錄取人數是前兩百,那是沈确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

但甯月對此的第一反應是沈确作弊。

可笑,多麼可笑。

那時候學生之間流行在校服上簽名留言,沈确也不例外,甚至在袖口上寫了幾句激勵自己的名言,甯月就以此認為沈确作弊,言之鑿鑿,将她這幾個月的努力當作一個笑話。

可笑,多麼可笑。

有時候想得多了,也能夠想通。甯月下意識的惡意,可能并不是針對沈确這個人,而是出于自己骨子裡的自卑。她們是平庸之輩,一輩子沒什麼成就,更沒有刻意去培養自己的孩子,怎麼會——突然進步那麼多?她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血脈能這般出彩,她們也不願意讓她出彩,風筝飛得越高就越容易斷線,就會失去控制,就會——讓自己少了一絲權力。

所以不斷打壓,不斷否定,不斷收回手中的風筝線,确保自己在孩子面前仍有至高無上的話語權。

沈确面無表情地下樓拿上自己的衣服,他們兩人還在廚房讨論着,不過早已轉移話題。自始至終沈明傑都沒有否認甯月的觀點,他一直扮演着沉默的加害者的角色。

桌子上的手機還亮着,上面正是林知遠發來的筆記,沈确本想着将手機帶進衛生間,一邊洗臉一邊閱讀知識點。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取消了圖片預覽,正準備熄屏,林知遠發來消息。

她問沈确一會兒要不要語音?

沈确疲憊地呼出一口氣,摁下熄屏鍵。她擡頭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房子外圍立着一面外腳手架,用來粉刷房子的外牆面,将她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就好像她被囚于這一隅之地,世間的繁華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林知遠。”她望向林知遠那個方向,眼中是無盡的落寞,“我不會喜歡這個世界。”

“因為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