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身上奇奇怪怪的感覺,擡手粗魯推開白清漣,驚懼瞪過去,道:“說話就說話,好好的動手動腳幹嘛!”說着把鋤頭扔給白清漣,憤憤轉身小跑回卧房,“嘭”的一聲摔上房門。
白清漣:“……”
這……又發什麼瘋了……
須臾,想不明白地搖搖頭,把鋤頭放進柴火間後,也回到自己的卧房休息。
而跑回卧房的夏至,一進房間就窩在被窩裡縮成一團,嘴裡不停嘀咕着:“讨人厭的惡女,讨人厭的惡女,讨人厭的惡女……”
一直嘀咕到公雞打鳴,天邊泛起微微的魚肚白……
于是,夏至悲催的通宵了一夜,還要起來生無可戀的跟着白清漣去往那宣陽書院上那勞什子課。
到了宣陽書院,沒了跟白清漣的約定和顧慮,這第一節課剛開始上,夏至便光明正大趴在矮幾上,打算好好補眠。
結果才趴上矮幾沒多久,都還沒進入夢鄉,身旁白清漣先是拿手指捅她後腰。
被她面無表情往旁邊挪了挪,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趴着矮幾,給完全無視。
然後就感覺到矮幾被“啪”拍了一聲,緊跟着是白清漣的聲音。
“夫子,夏至睡覺。”
夏至:“……”
她是上輩子欠這惡女了吧!
沈書易其實一進來就見到夏至在睡覺,但睡覺總比搗亂好吧,因此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了。
不曾想,他剛準備開始講課,這夏至身旁的小書童就站了起來,大義滅親的把他家少爺給舉報了。
這可真讓沈書易頭疼不已。
當着一個屋子書生的面呢,他要在不做些什麼都說不過去。
當下拿着戒尺“啪啪”敲着矮幾,沉聲道:“門口站着!”
夏至:“……”咬了咬後槽牙。
惡女,你給我等着——
憤憤瞪了白清漣一眼,大步走向屋門口,靠牆站好。
結果一個上午都是沈書易的課,夏至這一站就站到了中午午休時間。
中午,吃過飯後,書生們與自家書童三五成群都跑到屋外池塘邊老榕樹下玩鬧。白清漣因剛來書院與書院裡的書生書童都不熟,并且自己又是女子身份,也不太方便跟一群男子厮混,于是飯後就安靜坐在座位上翻着課本看着。
而夏至更是不可能跟那群她讨厭的書生玩耍了,但一上午的罰站,她這會還氣着白清漣,于是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出了屋子,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白清漣見夏至要出去,也不怕對方偷溜出書院。昨日能走都沒走,那就一定是不會跑了。
于是隻懶懶地瞟了眼夏至背影,便繼續翻着書本看着。
看着看着,白清漣覺出些困倦,于是放下課本,伏在矮幾上,心裡打算稍微小憩一下,結果,不知不覺慢慢睡了過去。
半晌,夏至一瘸一拐走回屋子,站在白清漣身側,靜靜看着白清漣恬靜的睡顔,委屈地嘟起嘴巴。
須臾,掃了眼架在筆枕上的毛筆,一個壞心眼忽然浮現在腦海裡。
唇角一勾,撿起毛筆沾了沾墨汁後,小心翼翼靠近白清漣,用毛筆輕輕在白清漣額頭上畫了兩撇胡子,又在臉上畫了各種烏龜。
等畫完後,又小心翼翼把毛筆架回筆枕上,然後捂着笑裂開的嘴,做模做樣趴在矮幾上裝睡。
想到等會白清漣被一屋子書生看到這幅難堪模樣,又樂地捂住笑裂開的嘴。
下午上課鈴聲響起。
書生攜着自家書童陸陸續續回到屋裡,屋子漸漸越來越吵,白清漣也因此吵醒了過來。
擡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又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頸,這才迷迷糊糊從矮幾上直起腰身坐好。
掃了眼不知何時回來的夏至,這才翻着課本等着這節課的夫子到來。隻是沒翻幾頁書頁,周圍若有似無往她這兒看來的視線,引起了她的注意。
擡眼看去,就發現書生和書童們偷笑着不斷往她臉上偷瞄。
正疑惑間,沈淮慶代替這節課的夫子走了進來。隻是還沒走到教書案後,座位上的白清漣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當下凝眉不悅道:“你這是在臉上作何?”
話音剛落,一直裝睡的夏至忽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激動地拍着矮幾“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夏至一笑,原先偷笑的衆人,一起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