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家的人,馬上聯系你們本家召回在外人員,無論任何工作立刻停下,開啟本家防護陣後不得外出!”
此話一出,立刻就有人站了起來,其中就包括之前來找月鹿的那個井下。
“憑什麼?!”
“要我說這次本來就是我們的家事,提到會議上來已經夠了吧,現在又要對我們做什麼?!”
狸花貓看得目不轉睛,井下家五個人一句接着一句,自己越說越上頭。好像時政故意派出偏向保護刀劍權益的主理人針對他們,不辨是非,為了亂藤四郎的污蔑之詞就要将他們趕盡殺絕一樣委屈。
喵喵的,聲音很大地對主理人吼的時候明明就比妖怪更不禮貌,這群人之前還好意思瞪貓。
“夠了!”審神者代号為魚燈的主理人忍耐也到了極限。
強大靈壓瞬間讓之前義正言辭、委屈訴苦的井下家幾人安靜下來。
魚燈眼神銳利,看見下方死到臨頭也不覺得自己有半點錯的井下家家主,還有他身邊那幾個激動得面紅耳赤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煩躁地閉上眼。
再多看一眼她下個月的體檢報告都有被氣出乳腺結節的風險。
“這是命令,立刻執行。”
沒有給那個秃頭井下家主說話的機會,魚燈轉頭看向會議室裡其他審神者。
“至于讓諸位平白等待這麼長時間,很抱歉,是因為在來這裡的途中接到了消息,不得不趕去确認。”
不久,貓和赤狸也是剛到。
狸花貓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雖然聽得清,但近距離吃瓜的習慣還留在貓的血液裡,而且......好強大的氣息,靈力的味道比刀劍更加堅硬,但又有人的溫熱。
圓圓的綠色貓眼仰頭,專注地望向站在上首僅僅釋放出靈壓就能令整個會議室安靜的魚燈。
“NO.75091号本丸遭遇襲擊,所有刀劍碎刀,審神者井下月确認死亡,屍體慘烈死因無法确定,期間沒有接收到有效求救信号,但目前已經确認襲擊者為審神者紙鸢。”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瞬,随即一陣嘩然聲響起,目光集中在不可置信、質疑這個消息是假的井下家的人身上。
審神者紙鸢,就是這振亂藤四郎的審神者,也是亂藤四郎舉報的人。和慘死的審神者明光一樣,都是井下家出來的審神者。
“現在需要你回答我,亂藤四郎。”
魚燈将下方所有人的反應收入眼中後,看向下方的亂藤四郎。
“對審神者紙鸢的行為,你是否提前知曉?選擇在萬屋時政中心當衆舉報是否為其行動提供遮掩幫助?”
“不知道,沒有。”
一直低垂着頭沉默的亂藤四郎擡起頭,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眼神極度冷靜。
“我是自己偷跑出來的,除了萬屋還能去哪裡?況且我隻是不想讓井下家再控制主公大人,讓主公大人用兄弟們命去給井下家所謂的本家上等人鋪路。”
井下家家主怒喝:“胡言亂語!我們井下家的孩子每次功勞升職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
“努力?”亂藤四郎轉身,直面這位平時主公根本見不上面的家主。
“是接下那些危險任務甩給主公,讓主公大人帶隊提前給他開路,他再裝模做樣上戰場‘努力’摘取功勞嗎?”
“住口!你有什麼證據就在這污蔑我們?!”
“......沒完了是吧?而且你們幾個是真的沒腦子是嗎?”魚燈又開始覺得頭疼了,不過比她再次釋放靈壓更先一步有行動的是作為監察官的一期一振。
起身離開前,一期一振隻深深看了一眼冷靜地逐句反駁井下家家主的亂藤四郎。最精緻的衣物飾品,滿級極化,出陣率卻為零。
資料中紙鸢本丸裡唯一一振沒有碎過刀,從最開始存活到現在的,隻有亂藤四郎。
對這振向來溫和的皇家禦物而言,這樣一聲招呼不打徑直離席的行為屬實異常。
之前抱團坐的家族審神者們這下又有了行動,他們起身換了位置,仿佛隻要現在坐的遠了井下家一開始就和他們不是一起的一樣。
代表普通審神者出席的幾人有的憐憫地看向亂藤四郎,有的面露不忿,怒視還在堅稱這不過是家事的井下家的人。
妖怪們沒有任何動作,懶洋洋的眼睛都沒睜開,看起來和會議室不在一個圖層。其中來得早的早就看過一輪現下這個“證據啊”“污蔑啊”“我井下家祖上功勞啊”的劇目了。
所以他們才不想來會議,來來回回的話沒有半點意義。明明白白的事實擺出來就哭喊情分道義,道德也不占上風了就又轉回去,說一答二,說城門答胯骨軸子。
隻要敷衍過去,拖延過去,一切就随風消散安靜下去他們還是幹幹淨淨。
最開始還有人、主理人來詢問妖怪的意見,真說了實話又不聽,背後還蛐蛐妖怪,更煩了。
妖怪們都不想來,就隻能每次強行分派,還有月鹿這樣找滴滴代班的。
沒聽過前半場的赤狸同樣不感興趣,連葛優癱的姿勢都沒換,期間唯一的動作就是伸手攔住某隻差點失足滾下桌子的狸花貓。
自從亂藤四郎擡起頭,一振刀橫掃井下家五個老的老、中的中,中間還能答上魚燈的問話,火力全開鎮定自若。
狸花貓看他的眼神簡直綠得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