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嘛,人類啊————”赤狸理直氣壯,伸了個懶腰又躺了回去。
狸花貓耳朵動了動,它聽見了赤狸後面含糊低聲最後咽回去的後半截。
“麻煩得搞不懂,刀劍也搞不懂,獲得人身同時獲得人類情感真的不是伴生詛咒嗎.......”
貓尾巴在赤狸手臂上掃來掃去,赤狸又不說話了,搶了狸花貓半截魚幹塞進嘴裡,氣得狸花貓尾巴炸成雞毛毯子伸爪子要從他嘴裡扣出來。
人魚将面前撕碎成小塊的魚幹用水球送到狸花貓身後,等貓再多咬赤狸幾口再提醒它。
不過,一般沒化妖的小貓牙口這麼好嗎?
妖怪對靈力追蹤極為擅長,畢竟妖均聞着味道就能追殺仇妖幾百年,找紙鸢的話效率肯定比人快。然後找到之後呢?
“急什麼,信号那東西怎麼發出去我們總要先研究研究才知道怎麼用啊,也不知道防不防水。”
人魚坐的離狸花貓近了一點,笑起來昳麗奪目,随機看傻一隻沒見過世面的狸花貓。
沒有妖怪反駁人魚的話,他們确實會按照魚燈的命令甚至最快找到審神者紙鸢。接着,妖怪會看着審神者紙鸢和井下家先把恩怨解決清楚,殺光了、恩怨算清了,才會動手抓人。
什麼?發信号坐标?妖怪又沒上過人學,而且這種新潮東西他們妖怪年紀大了跟不上科技發展。
魚燈直接放棄妖怪,也是清楚這種對人來說難以理解卻幾乎刻在妖怪血脈裡的奇怪觀念,甚至說不定原本可能會有的幸存者也會因為妖怪的好心提醒清零。
狸花貓把兩塊魚幹疊在一起,叼起來跳下桌子,跑到亂藤四郎面前。
從始至終,亂藤四郎都站在會議室這塊四四方方的區域。除了一開始的陳詞與之後的辯駁外,低着頭站得筆直,現在被巫女們抽調身體裡的靈力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巫女們看了眼狸花貓,一隻沒有化妖氣息幹淨的小貓,沒有管它。于是亂藤四郎發散的思維被塞進手心的魚幹喚回。
貓咪濕潤的鼻頭拱了下沒有動作的手指,亂藤四郎腦子裡浮現出五虎退的小老虎,下意識按照從一張小貓臉上看出來的意思,攥緊手裡的魚幹,動起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手指有多僵硬冰冷。
巫女們帶着解析出來的靈力波動走了,會議室裡隻剩下一群沒有事幹的妖怪。亂藤四郎從進來開始就隻看了那個方向一眼,之後一直隻面對人類審神者,或是低頭不語,不再多看一眼。
手指被貓輕輕咬了一下,稍硬的胡須蹭在手背上癢癢的,小老虎的胡須也經常會半夜把亂紮醒。
“喵?”你也是藥研的弟弟嗎?
雖然穿小裙子,有金燦燦的辮子,但赤狸說刀都是男的。人走了,終于能說話的狸花貓仰頭看着這振超厲害的短刀,圓圓的綠色貓眼閃動着好奇。
“嗯,我是。”亂藤四郎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狸花貓尾巴煩躁地甩了兩下,藥研來本丸第一句話就是請求善待他的兄弟,貓當時答應了,反正小弟的兄弟也是貓的小弟。
“喵嗚?”那你的審神者沒答應藥研嗎?
亂藤四郎張了張嘴,看着蹲坐在面前的狸花貓,實在不知道怎麼該怎麼和一隻小貓解釋。
不過......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主公她答應了的。”亂藤四郎這次的笑容自然了許多。狸花貓卻一下拘謹地并攏爪子坐好,還把自己的那塊魚幹往亂藤四郎面前推了推。
都不用靠近去聞,貓一看就知道要哭了.....咦?怎麼不哭?
“我的主公答應了的哦。”
亂藤四郎摸摸好奇站起來,腦袋湊近自己聞了一通,一臉疑惑的“喵喵喵”的狸花貓,覺得它是不信,于是又強調了一遍。
圓圓的綠色貓眼看着露出笑容的亂藤四郎,狸花貓毛絨絨的臉上更加疑惑了。
刀,是你生病了嗎?還是貓鼻子壞了?怎麼聞到的味道和你表現出來的完全相反?
亂藤四郎捏着手裡的兩塊魚幹,慷慨的小貓還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腕,鮮紅的寶石手鍊和山竹一樣的貓爪相碰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的主公......很好的,至少兄弟們連一日日邁向死亡都沒有任何怨言,死後除了碎刀留給他的信裡還在擔憂主公該怎麼辦。
一切都很好,隻是他不僅來得太晚、回得也太遲,隻摸到了毛絨絨溫暖的尾巴,卻見證了一切崩潰。
亂藤四郎不是一振稀有的短刀,偏偏當年的紙鸢就是撈不到,鍛不出。當亂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先得到了少女激動地擁抱。
“啊啊啊亂!你終于來了!萬屋的藤四郎家周年限定發帶和蝴蝶結我都給你買好了!一個都沒錯過哦!”
藥研和一期一振無奈地站在少女身後,亂藤四郎愣了一下,随即緊緊回抱住少女,笑容燦爛地用力點頭。
“謝謝主公大人!亂超————極喜歡哦!”
審神者紙鸢活力充沛,對什麼都感興趣。鶴丸國永有時候都被少女的惡作劇整得一身疲憊去找燭台切,然後因為試圖在飯裡加巴豆被燭台切扔出來。
亂藤四郎和少女紙鸢相處得最好,互相做發型編辮子,一起買飾品裙子,還會一起給加州清光塗指甲油。雖然加州清光看起來很想隻讓主公一個人幫他塗。
對藥研說的,主公最開始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亂藤四郎完全想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