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大學的日子,比軍中舒服太多了。
蕭澤主動給他申請了教師宿舍,他從小小的學生宿舍直接搬到了蕭澤那棟樓裡。甚至還配上了電子管家。
如今他和蕭澤出入步調一緻,作息也一緻。雖然不覺得在這種象牙塔裡蕭澤能出什麼事,但他還是選擇相信莊司令的。
除了上午上課,蕭澤每天在實驗室裡泡好幾個小時。魏林本打算盡職盡責一下,被蕭澤帶着進過一次實驗室就發現——那裡安保森嚴得不像大學設施。
這實驗室外牆,就算外面核彈炸了,估計也安然無恙。
于是他就趁蕭澤泡實驗室的時候,去和機甲社的學生們打模拟賽。
聯邦大學的模拟系統有些老,但不妨礙魏林的操作。
學生們先是一對一和他練習,發現根本打不過,便開始組隊圍攻。——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機甲社社長祁飛算是其中最能打的,幾輪下來,他氣餒地感慨:“魏将軍,也就是您,才能入蕭教授的眼了。”
魏林這個“機甲天才”的傳奇,也有些年份了。親身體驗下來,才知所傳不虛。
“過獎了,社長!”魏林毫不客氣地把他轟出了戰場。雖然知道他指的是實力,但“入蕭教授的眼”還是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是啊,魏将軍,您不知道吧?老闆之前拒絕過好幾波軍部的研究邀請。沾上軍部的事情,他都避之不及。”通訊裡蘇慈壓低了聲音。他剛拉着呂遠昭從實驗室裡溜了出來,已經酣暢淋漓得挨了幾輪賽博暴打了。
蘇慈又一次在魏林手裡撐到了最後,他也是社裡唯一的Omega。
呂遠昭則坐在一邊笑眯眯地看他,時不時還不忘确認一下反應釜的數據。
兩人正是蕭澤的女A男O夫妻檔研究生,老闆自然是指蕭澤。救援時兩人昏迷得很徹底,他們還是第一次清醒着見魏林。
蕭澤一向讨厭形式主義,這倆嫌實驗反應慢懶得坐着等,扔下蕭澤去打拟戰也是扔得很痛快。
“避之不及?看我們不順眼吧。”魏林擰着老式搖杆避開了一束光線,随口答道。
“幹嘛要看你們不順眼啊——诶——”蘇慈嚎了一嗓子,機甲被魏林打出了耀眼的火花。
“蘇慈加油啊!”呂遠昭在一邊喊。
“誰知道呢……估計是嫌我們太暴力了?”魏林借着火花和煙霧繞到了蘇慈背後。
“怎麼會啊,老闆居然親自給你申請了個教師宿舍,我就沒見他對誰那麼……啊……”談話戛然而止,魏林把炮抵在了蘇慈的機甲背後。
砰——的一聲,暴力的魏林再次取得毫無懸念的勝利。
“我的天……你怎麼能打這麼花啊……”蘇慈退出系統,哀嚎連連。
魏林終端上這時傳來蕭澤的簡訊,他差不多該出實驗室了。
自從說明身份後,蕭澤簡直成了最配合的被保護對象。魏林很滿意,也很不滿意。
“你老闆晚上說要一起吃飯,不然今天到此為止?”
呂遠昭和蘇慈的終端同時響起。
「你們兩的實驗結論是用什麼寫的?晚上來解釋一下。」
二人對視一眼,蘇慈剛受了魏林的打擊,這下又接到老闆更重的當頭一棒。他撲進張開雙臂原地就緒的呂遠昭懷裡,更加誇張地哀嚎起來。
魏林感覺自己在發光 。
“魏将軍——!我們明天繼續啊——!”祁飛擦着汗,開心地喊。
蕭澤認真起來的确很吓人。
一頓晚飯,也算是讓魏林認識到蕭澤是怎麼當上的教授了。
“結論寫成這樣,你們是讓人工智能寫的嗎?”說話的蕭澤,看起來比人工智能更像人工智能。
“沒,沒有……不過稍微改了點語法錯誤。”蘇慈的聲音都發顫了。
“那現在我們知道人工智能的水平了。”蕭澤毫無波瀾地吐槽。
“對……對不起,以後再也不用了。”
蕭澤的修改沒半句廢話,兩位研究生在槍林彈雨中點頭如搗蒜,手忙腳亂地開始錄音。
“老闆,那個,我們錄下音。”
蕭澤皺眉,仍舊沉浸在思緒中,但并未阻止。他略作停頓,開始錄音後,即刻繼續輸出。
看着學生們唯唯諾諾的樣子,魏林感慨:這小子,正兒八經的樣子是怪吓人的。
教授的批評确實和教官在軍營裡罵人不太一樣,刀刀不見血,卻刀刀緻命。——還好罵得不是我。
人造的太陽緩緩西下,眼鏡的銀框反射着橙紅的霞光。晚霞将蕭澤的膚色映襯得剛好,琥珀色的眸子側面看去透着光,像一滴飽滿的露珠。
年輕的臉龐上,眉頭正擰成“川”字。
這小子一天天的确實壓力挺大的……“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