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說說呗,閑着也是閑着。”
“……魏林,你會想回去嗎?”
……回去?
“回軍部?想啊,那肯定的。我是軍人啊。”
“但回不去吧,那幫人都知道我是Omega了。”魏林在蕭澤面前不再恥于提起Omega一詞。
“呃,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種回去。”
“那是哪種?”
“我前兩天收到消息,他們喊我去參與樣本研究。”蕭澤輕聲說。
魏林腳步稍頓,“去呗,你不想去?”
他從莊司令處有所耳聞,軍部搬走了整個探索艦,裡面的東西也一樣都沒放過。
“我之前一直拒絕合作,但這次沒想到他們把我的樣本拿走了。”蕭澤還是想解釋。
“哎呀,那是我們拿命換回來的,不去白不去啊。”
“可你……”話沒說全,兩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幾乎人均暴躁Alpha的地方,對于Omega而言異常危險。更不要說魏林顯然是半途身份暴露,還有樹敵。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現在也不過是他們知道了而已。”魏林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而且,你覺得他們能拿我怎樣?”他捏起一個拳頭,兩手搓了搓,垂眼望着蕭澤。
那雙圓圓的琥珀眼裡竟然寫着擔憂。
“……你真覺得我是吃幹飯的啊?”魏林哭笑不得。
蕭澤堅定地搖了搖頭:“不,魏将軍。我見過你的實力。”
……這小子。
“那我答應他們了。”
“嗯,答應吧。”
霞光照着一寬一窄兩個影子,兩人一個套着聯邦大學套頭衛衣,另一個穿着大學文化衫,并肩走在崎岖的人工湖邊,人影忽高忽低。
夜深了,魏林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還是打開了終端,給自己的父親江延波發了一段信息。他提到自己的崗位變動,也忍不住吐槽“我一個堂堂司令居然要去給一個毛頭小子教授當保镖”,像一個孩子似的發洩着不滿。
終端那頭一如既往地沒有回應。
魏林盯着安靜的終端,歎了口氣。
這時終端震動了一下,是藍廣宇。
魏林看了看時間,剛想挂斷,還是接了。
“将軍……你睡了嗎?”對面好像光是說話就用盡了力氣,藍廣宇很少這樣,魏林不由得警覺了起來。
“廣宇,我沒睡。你還好嗎?”
藍廣宇一反常态地安靜了幾秒,像是在斟酌着什麼:“我,今天晚上……出了點問題。就是,易感期,但抑制劑不管用了。”他說話時帶着不自然的喘息。
抑制劑不管用了?那不是和他當時一樣了?
“有多不管用?”
“将軍,你知道嗎,其實我這次回來以後,一直莫名其妙特别暴躁。結果一到易感期這種感覺就越來越強烈。我真覺得是那次任務鬧的。”
蕭澤提過那盒樣本有輻射的事情。該不會就是那樣本導緻的?連Alpha也會受影響?
“将軍啊……你有沒有這情況?”
魏林直接搖頭:“我還沒到那時候。”
Alpha的易感期遠不如Omega的發情期頻繁,蕭澤的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要真是樣本輻射的,如果能影響到藍廣宇……得提醒蕭澤。
“我今天差點把楚醫生給傷了,我真他A混蛋我……”藍廣宇說着說着帶上了些哭腔。他現隻能靠着透析維持,渾身插滿管子,被鎖在Alpha隔離醫院裡。
楚雁是U98-19的軍醫之一,藍廣宇估計是去找他了。
沒有配偶抑制劑也失效的情況下,透析是降低Alpha易感期破壞性的好辦法。一來避免Alpha精神崩潰,二來易感期Alpha的破壞力不容小觑,藍廣宇看似不靠譜,但他也是軍部層層篩選下來的身體素質極佳的Alpha。
“将軍,我想死你了……你難得不在我身邊,我真是要扛不住了……”Alpha在易感期也會格外不安,此時藍廣宇并沒有Omega的填補,隻好向奇怪的方向尋找信任的錨點了。
雖然,某種程度上——這方向也挺正常。
魏林感到肉麻萬分:“别,别,别——睡了,明早再給我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