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籮島是彼世能量的産源地,那裡有得天獨厚的能源資源,是仿生體賴以生存的重要‘食糧’,離家是籬籮島唯一的主人,也是唯一在彼世赫赫有名且完全不理世俗的名門大家,家族支系遍布各地,直系則隻在籬籮島活動。如今當家作主的是離家唯一的直系血脈——離蘿,離家至寶“神像裝置”有着毀天滅地的傳聞。彼世各大族派都想将其攔入懷中,遺憾的是,那至寶受人驅使,若非離家主人,旁地人決無掌控權。
幾百年沉睡的至寶忽而失了控,被嚴防守護的裝置再次騰空而起,若不是離蘿終日守護,恐怕早已了無蹤迹。離蘿跟着裝置離開了籬籮島,她踏遍千山萬水死死守護着神像裝置,除了裝置以往的别的事物,一律都交由管家奎克打理,除了奎克以外,無人知曉她現在的蹤迹。
方舟的線報遍布各地,由他們管轄的每一個族落,但凡有任何非同尋常的地方皆會在第一時間上報到總部,最後由佛文書院分配處理。先前亡靈的作祟并未徹底解決,而方舟總部對那些線索則尤其看重,收羅到的每條線索都會被精英團隊嚴密解析;根據線索的重要程度分别由不同階級的人實地打探情報,司冰煙重返時候的線索皆源自于方舟。奉神大典後,據方舟線報,在一處小村落發生了異動。任務需由方舟的精銳領軍人物親自處理。神上和禦納戶順其自然成為了探查情報的第一人選,兩人早早離開方舟踏向了尋覓的路途。
司冰煙一行人為了尋找席緣的蹤迹已經尋了彼世好幾個地界的龍王廟,最終落腳在一處神鬼謠言遍傳的龍王村。
村落太陽的光芒逐漸虛弱,明媚漸漸成了陰郁。
“快回家!還在玩兒!”婦女訓斥着門外的孩童。
“再玩兒一會兒嘛!母親!”
“回家!再不回家,天狗就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吃掉!”婦女恐吓道。
小孩在門外嚷嚷着轉了好幾圈。“不要!不要!”
——民間謠傳,天狗禍亂,追逐日月,吃人。
慕然對這些民間傳說不以為然,剛一落腳就吵着司冰煙夜裡出遊。
日落後的龍王村絲毫不見星辰和月亮,大街小巷更是無人敢在夜裡遊竄,和白日相比,夜晚仿佛一座空城,家家戶戶都緊閉着大門。
客棧老闆早早做好了打烊的準備,眼看到司冰煙三人從房間裡出來,連忙湊上前。
“三位姑娘可有其他吩咐?”
博安安看了客棧一圈兒,幾乎沒有任何能透風的窗口。
“你們這客棧緊閉窗門,憋得讓人難受。”
客棧老闆朝博安安三人招招手,說話很是小聲。
“三位姑娘不像是本地人,你們有所不知,我們這龍王村夜裡都是緊閉窗門的,若不把窗門關嚴實啰,那天狗就會專挑那些人飽腹。”
司冰煙聽得專注,天狗的傳說她隻在古籍本子上有所見聞,倒從未聽聞過在真實世界卻有其實。
“老闆,你們這是胡亂編造,我聽說的天狗是上古神獸,吃人這種說法簡直就是子虛烏有的胡編亂造!”慕然憤憤道,客棧老闆甚至來不及堵住她的嘴。
司冰煙默默在一旁觀察起來,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姑娘,我看你最講道理!可不得要這麼大聲張揚啊,要是天狗來了,我們可都得成了它的飽腹之物啊!”客棧老闆望着最為溫柔的司冰煙勸說道。
司冰煙朝博安安和慕然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小聲詢問道。
“好好好,我們不張揚,那我們跟你打聽打聽,村子裡的龍王廟在何處?”
客棧老闆面色煞白,急急忙忙湊到司冰煙跟前。
“别别别!姑奶奶,夜裡可不要提龍王廟。”
三人圍攏在客棧老闆周圍。
“那裡可正是天狗出沒的地兒,可不能去啊!”
三人面面相觑,默契般的有了旁的打算。
眼看着老闆一副畏懼擔憂的模樣,大家也都不好強求出門,簡單打聽了一番後三人就各自回了房間。
後半夜,博安安和慕然接連進了司冰煙的房間。
依照客棧老闆提供的坐标線索,司冰煙領着博安安和慕然借用神族與身俱來的裂縫穿梭能力乍然出現在龍王廟附近。
龍王廟坐落在龍王村不遠的山林間,周圍雜草叢生,一旁是斷崖峭壁,這些峭壁恰好完美遮掩了龍王廟。深夜,那峭壁下更是伸手不見五指,索性三人早早做了準備,夜光儀如明燈懸浮在道路最前方。
慕然走在最前邊兒探路,司冰煙在中間,博安安斷後。
周圍回蕩着三人細碎的腳步聲,除此外鴉雀無聲。
剛踏進廟子,就能看到廟院座像上那殘破的龍王石像,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猙獰、陰森,若非是不信謠定能左右目睹之人的心智。
慕然一個踉跄撲倒在石像前的草堆上。
“這都什麼路啊!”
聽到慕然的牢騷,司冰煙和博安安也放松了下來。
“沒摔着吧。”司冰煙問她。
“摔倒沒摔着,就是這地兒荒廢了不少時日,不像是有人會來的地方,會有所收獲嗎?”
慕然揉着膝蓋望着司冰煙和博安安,廟門口一道白光疾馳而來,随後夜光儀瞬然失控暗淡。
“小心!”
還未等司冰煙和博安安做出反應來,兩人便被抓入了黑暗處。
慕然往後一躲,蹲立在龍王石像最頂端,一聲聲呼喊着司冰煙和博安安。
司冰煙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被人掐了命門,絲毫不敢動彈發出聲音;博安安隻覺得脖頸兒處的冰涼,周圍還伴随着一股很淡很淡的檀香氣味。
慕然和那石像上仿佛融為一體,除了那雙眸被上空微弱的夜光儀照得閃亮外,周圍漆黑一團。
她從蹲姿又換作了站姿,然後朝周圍的黑暗裡搜尋去。
忽而間,從龍王廟的枯草底下浮出了些閃閃發光的東西來,僅亮了一秒,随之又再黯淡,它們數量其多,周圍黑得透徹,整個龍王廟的枯草地都在那一瞬宛若成了星空,那些發光的不明物散發出的光芒足以讓人在一秒鐘看清黑暗。
“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慕然的驚呼打亂了先前的沉寂。
司冰煙趁着脖頸的松懈一瞬移動到石像旁,她瞪向身後那人,神情肅然。
“神上?”
禦納戶從博安安身後離開,靜靜跟在神上身旁。
“主神大人、少神大人?”神上亦感到詫異,盡管如此她仍還是給司冰煙和博安安禮貌問候鞠躬。
四個人湊在石像站成一排,慕然則盤腿坐在正中央絮絮叨叨起來。
“自己人辦事兒,你們怎麼就不看清楚人啊!”
神上目光閃躲,瞥看向禦納戶的方向,然後擰擰巴巴問道。
“何故主神大人你們亦會在此處?”
“嘁!我還想問你何故會在此處呢!”慕然搶言道。
司冰煙詫異,盡管理智上已經接受了神上和席緣不是同一人的事實,但見到她出現在席緣也許曾待過的地方,感性上也不由得萌生出了一絲遐想來。
她緩緩看向神上,答得溫柔。
“我來找席緣。”
神上沉默地點點頭,臉上依舊挂着那副嚴肅,他惋言道。
“這處龍王廟已荒廢十多年,孩童時這裡已是了無人煙的廢墟。你尋的那位恐早已不在此處。”
這一回司冰煙似乎沒有先前那般失落,隻面無表情靜靜環顧起周圍來。
博安安問。
“既已這裡荒廢了十多年,神上和禦納戶又是何故會來此處的?”
神上掂量一番後,未有任何隐瞞,她說。
“因由方舟的在此處有線報,故,我和禦納戶來到此處勘查。”
“可有查出什麼來?”博安安問。
神上搖搖頭。
“我和禦納戶在此處待了有些時日,并無發現異常之處。”她安靜地看了看司冰煙,“除了你們。”
慕然憤然站起。
“嚯!感情你這神上大人在懷疑我們仨!”
慕然氣勢洶洶,神上無所收獲也不敢再趾高氣揚的反駁她,隻得默默歪着腦袋看着一旁的枯草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竟未發現周圍逐漸又成了一片漆黑。
“先前那些是什麼?怎麼消失了?”博安安驚歎着。
司冰煙看了看博安安,随後又再看向神上。
“那些先前就能見到嗎?”
“不曾。”神上答得誠然。
光亮消失後,幾個人依舊沒有放棄。從未出現過的發光物體仿佛将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這座龍王廟,不得讓人在意起來。
禦納戶時時刻刻都守在神上邊上;司冰煙、博安安和慕然則自然組成了一隊,兩個隊伍分别在龍王廟裡搜尋起來。她們龍王廟摸索了許久,除了倒塌的石像和枯草堆以外看不到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博安安腦海中偶然閃過的信息,讓她執着摸索在龍王廟正殿後的牆壁上。
忽而,牆壁往後傾倒,發出哄哄的聲音。
所有人全都圍了上去。
“這裡邊兒是什麼?”慕然繞到博安安身後問,而博安安也不清楚,隻是憑借直覺找到了一處機關,她搖搖頭試探着往倒塌的牆壁後看了看。
神上和禦納戶絲毫不畏懼,直接走進了黑暗裡,他們在最前邊兒;司冰煙和博安安跟在他們身後,慕然則拽起司冰煙的衣擺緩慢地跟随着。
走了大約十米的羊腸小道後,那黑漆漆的洞穴逐漸寬敞起來,微弱的光亮就直勾勾停在不遠處。五個人加快步伐朝黑暗中唯一的光亮邁進。
一點光亮變成了灼目。真正的龍王廟竟隐藏在這暗道之後,恐怕很難讓人想到外面殘破的廟裡還隐藏着一座氣勢恢宏的龍王宮殿。金碧輝煌的龍王廟巍峨高聳,它坐落在土堆形成的口字凹槽之中,巨龍盤旋在廟宇周圍,好生威武,巨龍的鱗片皆為翡翠雕刻,那軀體金光閃爍,尖銳的龍爪為純銀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