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紅衣平靜了一些,勉強回過了神,又躺回床上去,拿手放在胸口處,她心裡苦苦的想着:為什麼她這般的不容易,這輩子她已經活了三十來年,到了現在,那苦難依然是沒有盡頭,因為衛懷安、衛圓圓,她甚至是無處可去,孤苦伶仃,她越想越如吃了黃連一般,口中泛苦,手指頭使勁的搓揉着床單。
安哈特收了手,簡短的說道:“其他的幾個都走了…還剩一個女孩子,她不願意走…她說她需要其他的法子,才能出來”
英英對于這句話很是困惑,按照以往的經驗,隻要安哈特出手,孤魂野鬼也好,禍害人心的妖魔鬼怪也好,甚至徘徊在廟子上空的各色靈體,都能将它們送去該去的地方,然而這個小女孩為什麼送不走呢?她望向安哈特問道:“什麼法子啊?她為什麼不願意走呢?”
安哈特隻管搖頭,多一句的話都沒有,他噴了些酒精在手上,然後轉身去了大堂。
搞了這一陣子,朱紅衣自己卻完全不在乎安哈特所說的那個小女孩,她最終得出了一個重大結論:回想起了自己的各種辛苦之後,她勢必是要讓“女兒”衛圓圓一無所有的!
有時候,人的心理還真難以說清楚個一二三,比如說朱紅衣:說她不信這些個道道吧,她又信觀音菩薩送兒子與她,說她相信這些吧,關于嬰靈的事情又偏不信邪,偏要把心思集中在不相幹的人上面,總之,她恨上了某個人,那注定是很難以解脫的了。
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個地步,還得繼續進行,朱紅衣起身整理好衣服,離開之前,特意向英英和葉曦叮囑道:“那份離婚協議,麻煩你們了…”
第二日,天放了晴,冬日的暖陽撲面而來,曬的人渾身懶洋洋的,葉曦和英英端了兩張凳子,坐在診所外面的空地上嗑瓜子吃,見了朱紅衣,打了聲招呼,英英掏出放在包裡的離婚協議書遞給朱紅衣,說道:“這個是離婚協議的基礎模闆,你自己按你的實際情況填寫就可以了”
朱紅衣接了過來,口中連連道謝,她低頭就着和熙的陽光,眯着眼睛細細的讀了一遍離婚協議的内容,讀罷,她朝着英英說道:“我想改下内容”,她說着拿食指指出其中的一個條款來,上面原寫的是:“夫妻共有财産座落于XX路XX号X單元201,價值60萬元,經一緻協商,歸男方所有,由男方一次性補給女方現金20萬元…”,她說道:“這房子,我想寫成由衛國興全部繼承…如果不同意這條,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
葉曦手中捏着瓜子,望着立在眼前的朱紅衣發呆,她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很近又似乎離她老遠老遠,她埋了頭,手上這五香瓜子頓時也沒有了味道。
英英也是很驚訝,她說道:“按法律,子女都是一半一半,他女兒也是有一半的,更何況你丈夫還在,這房子現在是在他的名下吧?”
朱紅衣咬了牙說道:“是,在他名下,但這房子必須是他兒子的,哪有他女兒說話的份!我不僅要現在寫到衛國興的名下!還要她進不了這房子的大門!”
當朱紅衣一鼓作氣打算杠到底的時候,剩下的兩人各自心裡各有一番滋味。
這件事情似乎在朝着反面進行,英英的心裡開始生出憂心,照着朱紅衣這副不死方休的樣子,那離婚準得要大大的幹一場、幹兩場、說不定是要出人命的了。
葉曦的心裡更加的害怕,朱紅衣給她的刺激屬實不小,她不傻,她聽的出來,她師姐并不像是要離婚的意思,更像是拿着衛國興做筏子,去讨伐丈夫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