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猜不到,在這間簡陋的廂房裡面,居然躺着位如此特别的老師太,海磊聽見她聲如洪鐘,中氣十足,怎麼都不像躺了一年多的老年人,他心想:這位老太太怕不是有點來頭,能占在這種風水寶地,又是這副奇特的模樣,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心裡念着,手上從身上的腰包裡掏出了一沓票子,數了10張,遞給了朱紅衣,再由朱紅衣放進了智心師太的手裡,智心笑着解釋道:“這是老師爺的規矩,凡是她讓見的人,或多或少都要給些香火錢,那些實在不便當的,給個一塊、兩塊都得行,也有那些富商巨賈豪擲千金,師爺說不見就絕不見”
朱紅衣微微笑着,點了點腦袋,輕聲向着老師父說道:“師爺,我給你請請脈”,智心師太應聲将老師父的手臂從被子裡挪了出來。隻見那隻手臂的皮膚光滑如煮熟的雞蛋,哪裡能看出來是屬于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朱紅衣伸手搭脈,心裡直歎這皮膚的光滑程度恐怕連二八少女都拍馬難及,她老人家到底是如何保養的呢?她如此想着,又趕緊收了亂七八糟心思,仔細的去應脈,老師父的脈象細如蠶絲,按說是虛像…可這蠶絲一般的脈,卻又洪大有力,可以說是極其矛盾的,朱紅衣皺了皺眉毛,心裡有些拿不定注意,決定先用針試探試探深淺再來定奪。
她把完脈,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智心師太,智心笑道:“我哪裡懂你們這些醫術,你想用針就用吧”,朱紅衣點點頭,拿出随身帶着的一次性針灸針,執針的手是頭一次隐隐有了汗意,她多了一份謹慎,入針之時,卻發現針很難刺進老師父的皮膚裡,那光滑的皮膚極其的柔軟,針尖很難找到着力點,待她入針後,那針感更像是插在了一汪清水上面,上下無根,順水遊蕩。
朱紅衣心裡沒了底,對着老師父說道:“師爺,你能擡擡你的胳膊嗎?”,老師父聞言隻動了動她的手指頭,粗聲粗氣的說道:“不行”,朱紅衣又伸手捏了捏老師父的胳膊,又軟又滑,身上的軟組織也軟若無物,她稍用提拉法給老師父順了順氣,可依然收效甚微。她扭過頭看向站一旁的海磊,說道:“老師父的脈象實在是矛盾,她體内有股很強的真氣,可怎麼都引不起來…”,智心師太一聽,急道:“咱老師爺可千萬别有事啊,她身上還有的擔子要擔…”她一面說着,一面雙手合十,口中直念“阿彌陀佛”。
海磊此時有了些法子,他拍了拍朱紅衣的肩膀,低聲說道:“咱們該問問安哈特了,這種事兒他最拿手”,朱紅衣點了兩點頭,轉頭告訴老師父道:“師爺,我們想請海磊的師父給你看看,可行”,老師父隻答道:“可以”。
海磊出了廂房門,站直身子,拿起手機撥通了英英的電話。
這對于英英來說,卻是很意外的,本以為他們兩人去拜訪一番也就了了,此時卻通過海磊的描述得知了這麼一位奇人,她将老師父的情形告訴了安哈特,意外中的意外是安哈特更是點頭答應了,并告訴海磊,讓他們晚上六點等着。
海磊得到了準确的答複,胸中立刻鼓蕩起伏,那心髒亂跳了好一陣子,他知道、他就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他熬了這麼些年,終于等來了老天爺指引,總算要出頭了!他壓了壓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的臉孔,深吸了一口氣,跨進了那所即将指引他走上正路的簡陋廂房。
他在老師父的床前站定,心中頓時有了底氣,他向着床帳裡面躺着的那位老師父說道:“我師父說,晚上六點,他來看看師爺的病”,老師父說道:“可以”,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現在再坐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智心師太的心中了然,便說道:“我帶二位在此附近逛逛,師爺,你先休息”,說罷,轉身引着二人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