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修仙”、“修道”、“長生不老”一直是中土大地上的最終極追求,海磊也不能算例外,他其中有一世應是北方大族的世家子弟,世家那一套家規門風,最講究的就是悌孝體統,天大地大,規矩最大。但他又極其不喜這一套框框,不願意被圈在高牆院中當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于是乎,整日裡哭喊着要出家,去當那道士,得道成仙快意于天地之間。恰逢當時道教興盛,又有高道路過此地布道收徒,少年打聽着得了消息,行動力絕佳的他,當夜就翻過了高牆院子,直奔高道歇息的道觀而去,彼時他才14歲。這位勇氣絕佳的少年幾經折騰,終于在18歲那年拜高道為師,正式出家為道士。
不知是否是這世他跟着師父一起降妖除魔、安邦傳道的經曆太過于燦爛,導緻他後面的每一世,都在沖破家庭的束縛,追尋着各種高道中循環,可輪到了這一世,老天爺總算開了眼,讓他沒了家庭的困擾,直接就出生在了單親家庭裡,他早早的奔出了家,到了外面一看,哎!别說高道了,卻是連道士都成了稀罕的人物,更别提他身上還背着一隻不知那一世得來的女鬼,種種枷鎖非但沒有沖破,反而越來越沉重的加在了他的身上,他整日裡如行屍走肉一般遊蕩在這個渾濁的俗世裡面,一直到遇見了麥麥。可麥麥這樣單純可愛的女人,也并未有喚醒他作為人的一顆溫暖的心,他将麥麥當作了抓住安哈特的媒介,緊接着步步走向了朱紅衣。
此時他就跟着朱紅衣一路向南,找見了這樣一處絕佳的寶地,他雙手貼着“龍”頭,閉了雙眼,細細的去感受“龍脈”之地氣,這裡的氣太過于強大,沖天而起,直上雲霄,他整個人簡直沉醉在了這裡,一直到遠處送來了一聲又一聲的鐘鼓聲,他們方才轉醒過來,發現已經在山中轉悠了幾個小時。
山裡面霧水重,見不了太久的陽光,沒了太陽這個參照物,生為北方人的海磊已經有了點懵圈的樣子,這裡真就如書上說的“山中不知歲月”那般,最多不過就是霧多、霧亮、霧暗的區别,他整個人更覺得猶如在夢境裡,眼前的景色都變得飄渺,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平安和如意豎着耳朵,聽見了熟悉的鐘聲,四肢腿一蹬,腰一拱,歡快的搖着尾巴,跳起來催促着二人趕緊回去幹飯,它們兩個一前一後,“汪、汪、汪”的叫着,一面回頭檢查他們是否跟了上來。
海磊皺了眉頭,緊閉着雙眼,拼命搖了搖腦袋,掙紮着從幻象中出來,這才又牽起朱紅衣的手,跟着平安、如意回了老師父的廟裡。
用罷齋飯,智心師太已經在門口候着,引着兩人再去了慈航殿後的四合院裡,剛站定,海磊便撥通了英英的視頻電話。
傍晚的紫陽,比之深山裡的寂靜,喧嚣了許多,而在這片人潮人擁的喧嚣之中,英英和安哈特也在坐家裡的沙發上等待着今晚6點的約定,電話裡經過海磊的描述,又将鏡頭轉向了依舊躺在帳子裡面的老師父,隻見老師爺的臉色如蠟,卻光滑細膩,左邊的手臂隐隐能看見散開分布的褐色斑塊,安哈特對此心裡很快就有了判斷,他說道:“這個不難”。
“不難”這兩個詞一出,海磊的嘴角壓都壓不住的往上翹,他笑着向老師父說道:“師爺,我師父說這個不難辦到,就勞煩您老人家耐心的等上一等”,老師父到沒啥表情,反而智心師太笑開了眉眼,那張圓臉上染上了一點兒紅暈,她暗自道怪,這海磊口中的師父的人影子都沒見着,又該如何給老師爺看病呢?
另一邊的安哈特擺正了姿勢,雙腿盤坐在沙發上,窗戶外面的喧嚣似乎并未有影響到他,他調整呼吸靜靜的坐着,漸入佳境,他慢慢摸見了老師父的氣,果然如他所想,老人家的氣非常強,但卻猶如一灘死水,毫無波瀾,他擺開一隻手臂,輕輕的将那灘死水攪動了起來。這一切看在英英眼裡,卻是安哈特憑空拿手畫圓,那姿勢猶如打太極拳,她也很是疑惑,連人都不去見,真的能治好老人家的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