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過了四十來分鐘,安哈特收了手,又捏了幾個字決,再将兩手疊放在肚子前,那架勢果然是内行。不一會兒,他吐出一口氣來,睜開了眼睛。“好了嗎?”英英問道,安哈特隻點了兩點頭,又揉了揉眼睛。
海磊很快就接到了英英的電話,英英将安哈特所說的告訴了他,他又趕緊讓朱紅衣上前去查看老師父的情形。
帳子内,老師父照舊躺在裡面,和早上見着她的時候,并無兩樣。隻不過,就着昏黃的燈光,細心的朱紅衣發現,此時老師父的臉色似乎白潤了許多,那股蠟黃面色褪去了好些,她輕聲朝着老師父說道:“師爺,你看看現在你的胳膊能動了嗎?你試試動一動”,老師父那雙精亮的眼睛隻管盯着帳頂,手倒是配合着慢慢舉了兩舉。
智心師太見此,兩隻眼睛已經眯成了縫,她心裡升起一股期望來,說不定照此速度,過兩周老師爺就能下床走路了。朱紅衣更是驚喜,她笑道:“太好了!真的有用,真的,師爺,你能再多活動活動嗎?”,老師父皺了皺兩隻眉毛,倒沒出言拒絕,她轉了眼珠,盯着自己的左手,又舉了兩舉。
海磊笑得更歡,拍着手道:“成了!成了!我師父還說,這事兒隻有他能辦得了,讓您老放心吧”,老師父側眼看着床前站着的兩人,眨了眨眼睛,不發一言又将頭轉了回去。
這一趟的收獲遠遠超出了海磊的預計,兩人随着智心師太從老師父的廂房裡面跨了出來,四合院的青瓦屋脊包着的一塊長方形天空,早已經轉為了青黑色,整個廟子陷入了極緻的沉靜。智心師太引着他們去了後側院的客房,她此時的心情甚好,邊走邊回頭笑道:“我們師爺可是位人物,早些年走南闖北,這間廟子也是她親手搬磚,一點一點的修出來的,哪能看出來她實際上也是位金枝玉葉、皇家公主,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她也是留過洋,旅居歐洲,到現在她都還記得當年學過的法語,甚至還能和我們說上兩句,我們這些人哪能聽得懂她說的,也就是佩服老師爺這輩子過得很精彩,樣樣精通”,海磊也做了尊重的姿态,彎腰說道:“老師爺真是厲害,她到了這個年齡,身體依然很不錯,方才我女朋友也說到,老師爺體内有一股強有力的真氣,這可不是一日之功,想來老師爺也是一日不墜,後輩真心佩服”
提起老師父,智心師太的圓臉上染了真切的笑容,她笑道:“功是一定要練的,不論佛道,誰不練功?但老師爺的層次我們誰也不及,前不久我們的一位同門,就剛圓寂…也不過剛滿100歲”,海磊聽見這話,也就心中暗想:你們在這種福天洞地裡住着,如果還不能長壽,那就是白瞎了此等福氣,他嘴上道:“待我師父給老師爺治好,如孫聖人那般高壽也是不在話下”,智心師太雙手合掌,笑道:“那可真是我們的福氣,我們師爺還有任務在身,她所等的那個人依然沒到…現在可千萬别有意外…”
這已經是智心師太第二次提及“師爺在等人”的話頭了,海磊好奇的問道:“二師父總說老師爺在等人,她在等何人?”,智心師太說道:“從我跟着師爺起,她就時常提起她需得活着,才能見到那個人…不過我們問她是誰,她也含糊不語,我們想,既然能讓她拼命的活着,總歸也是很重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