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心師太數次的提到老師父終其一生都在等一個人,海磊來了興緻,也想趁此絕佳的機會多打聽打聽,他還沒開口問,智心師太又抛出了更刺激的消息,她環顧了一番四周,接着說道:“我們老師爺啊,她可是守着價值連城的寶藏…你見到師爺管人要錢,你可不知道…師爺的寶貝多得去了”,海磊聽見她提起“寶藏”這一字眼兒,心中噗通、噗通亂跳了好一會兒,他一時半會兒竟把不準為什麼二師父要将如此重大的隐情告訴他們這兩個外人,于是隻得不作聲,靜聽智心師太的下文。但是到了最後她也隻是交代了男客房在西邊兒,女客房則在東側,并将房間鑰匙交到了他們手上,轉身離了去,這可就把海磊幹晾在了一旁。
待兩人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朱紅衣對旁的一些事情并不上心,見海磊能和二師父她們聊得來,就更加的心裡不放事,早早的歇了。而西邊兒的海磊則不同,他順着他的一腔心思,站在房間的窗戶望向外面,而外面的天色早已經黑透,隻聽得古怪的鳥聲,咕咕的從深山老林裡面傳來,他心裡面對今日的這般場景覺得萬分的似曾相識,熟悉到仿佛那智心師太就是他,而老師父就是他的師父,他們這樣的一群人,挑上個風水寶地,師兄弟們有閉關修煉的、處理對外俗事的、雲遊四方的,既自在又能跟着位厲害的師父,頗有點“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意思。
他望向窗外的混沌黑暗,身子繃緊,渾身顫栗,他強制着想要吼出來的沖動,捏緊了拳頭,這種極度的刺激讓他的腦袋直發懵,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繼續的望着外面發呆。
第二日一大早,濃霧尚且籠罩在廟子山頭的周圍,海磊就出了房門,又去了菜園子後面的三層白塔,他圍着白塔轉,又沿着青石欄杆眺望濃霧深處的山脊,待朱紅衣找來的時候,隻見他仍在埋頭溜達着,身上的沖鋒衣上已經結了一層細細的露珠,她喊道:“快來吃齋飯,二師父叫咱們”,海磊擡頭說道:“我感覺這裡的大山,在呼喚我”,朱紅衣聽見這句話,又一愣,心裡也情不自禁跟着患得患失起來。
就這樣,到了傍晚六點,依舊是借着昏黃的鎢絲燈泡光,朱紅衣和海磊再次在廂房裡見到了老師父,方才智心師太扶着老師父起來方便,此時的她正從床上半坐起,斜了身子靠在床頭上面,見兩人進來隻微微點了點頭,朱紅衣再上前去問道:“師爺,今兒你感覺怎麼樣?覺得手上有力氣了沒?”,老師父說道:“可以”,朱紅衣笑道:“那我先給師爺做做推拿,順一順氣,接着再讓海磊的師父給你治療”,老師父又說道:“可以”。
朱紅衣說着就伸手探了探老師父的脈象,果然,今天的脈象沒那麼細了,改善是相當明顯的,老師父體内的那鼓動着的真氣這時也突突的往上面冒,這種情形在朱紅衣看來已經是相當迅速的改變了,她扭頭對着智心師太說道:“老師爺的真氣在動了,她老人家的恢複能力真是強啊”,智心笑道:“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很快就能恢複如常了呢?”,朱紅衣淺笑道:“這個要看海磊他師父怎麼做了…”
海磊的“師父”安哈特,此時正盤着雙腿,靜心調氣,準備再次以神識試探老師父的氣機,當他觸摸到那團溫暖如溫泉流水的真氣時,又發現,昨日如一灘死水的氣機,今日略有所好轉,那真氣如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漸漸的蕩開來,安哈特見此,又索性再伸手将其輕輕的揉開,不過既然真氣已經暫時能自行運轉,也就不必再如之前那般,隻需關注下老師父的氣機走向即可。
安哈特凝神察看,隻見那清藍色的氣息猶如涓涓細流,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面依然能夠緩慢的流動,他也就收了神識,又将自己的炁放回到了下丹田。他睜開眼睛,自己媳婦兒的臉映入眼眸,她張口問道:“結束啦?怎麼樣?”,安哈特愣了愣,又點點頭道:“挺好”,英英問道:“你真能治好師爺嗎?”,安哈特說道:“告訴她,現在我來了,她可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