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望着。原來這才是他帶有情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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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六的上下午都需要在圖書館的同一地點做志願,但他們在中午時總是十分默契地道别,分頭去吃飯。
不過最近有一次陳憐在臨近中午時問了他一道難題,等到飯點的時候,他正講到關鍵的地方,為了不耽誤吃飯和下午的志願,他們就一起吃飯,順便講了題目。
接下來的那次志願,陳憐碰巧提了一句食堂推出了新品,竟然是小龍蝦。
“蒜香的,麻辣的,前三十份還送冰粉。”她漫不經心地劃手機。
他們就又一起去吃飯了。
第三次,他在中午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下意識說了句“我們去吃飯吧”。
再後來,為了證明男女之間存在純潔的友誼,他隻有每次都提“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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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你蠻厲害的。”有一次吃飯的時候,他說。
“啊?”她頓了好久,最後說,“謝謝……其實多虧你了,最近做題思路确實拓展很多。”
他有些被氣笑:“是啊,孺子可教也。”
她繼續做題。
她忽然停住。
“你……”她說。
“我?”
你,不會發現我喜,我對你有好感吧。
但隻是好感的話,應該也很正常……
“沒什麼。”她的氣焰慢慢消下去。是她太敏感了。
他一手托腮,低下頭,邊寫作業邊笑:“好吧。”
她把他送自己的糖果外殼都洗幹淨存留了下來,放在一個小鐵皮罐子裡。王朝和果然是嗜甜專家,每次帶的糖都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挖出來的,外殼上什麼國家的文字都有,幾乎都正常地好吃,她甚至開始懷疑他喝那個甜牛奶的初衷——除了一個金槍魚口味的。
她當時問他最喜歡什麼口味,這樣她可以考慮以後給他帶新口味的糖果,又或是借此探聽他的愛好,然後他說他最喜歡吃金槍魚味的。
“……金槍魚?”她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這種神奇口味的存在。
“嗯。”他确信地點頭,又像平常那樣熱心道,“我下次帶給你嘗嘗吧。”
他們進行的是一周一次的聚會。
下個周六,她懷着些小小期待,他果然沒忘記這件事,把幾顆淡藍色外殼的糖遞給她。她立刻拆一粒嘗,但剛把糖放入口,一股魚腥味便撲面而來。要不是對方笑着強調說這是他最喜歡的口味,她差點吐出來。
“好吃嗎?”他笑問道。
她控制自己的臉部肌肉,讓那顆糖粘在舌根,阻止它與唾液産生化學反應。她勉強對他點點頭。他望着她的表情,忍不住般露齒微笑,漆黑的眼眸晶亮。
很久之後,她才知道他并不喜歡吃金槍魚口味的糖果。
有時候凝視鐵皮罐子,她想着随便幾顆奶糖,就能夠換來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