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隆隆。”王爺還是撲閃着眼。

“柳将軍應該不在府中，過會兒再去吧。”秋月說道。

“我到，他院子裡，玩耍。”王爺固執看着她。

秋月唉了一聲，無奈說道：“好好好，我帶你去，等我洗洗手。”

他嗯了一聲，在廚房門外安靜等着。

秋月出來往正房方向張望一眼，自語道：“春蘭忙什麼呢？怎麼不讓她帶你去？”

“春蘭，照顧阿錦。”王爺說道。

秋月哦了一聲，帶着王爺出了院門，行到東側門處，一眼看到夏至。

夏至也看到他們，蹦跳着迎了過來，秋月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姑娘命我在這裡等着柳将軍，他一回來立馬給姑娘傳話。”夏至說道。

秋月指指王爺：“他鬧着要去柳将軍院子裡玩耍，你帶着過去吧，廚房裡火上還給姑娘炖着燕窩呢。”

“秋月姐姐趕緊忙去。”夏至道，“柳将軍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領着王爺過去就好。”

柳将軍的客院裡一個書童兩個婆子正在忙碌，看到夏至進來，書童笑嘻嘻迎了過來：“夏至姐姐好。”

“青硯？”夏至問道，“你不侍奉大公子，在這兒做什麼？”

“夫人打發我給柳将軍好好收拾收拾，爐子啊衣衫鞋襪啊十八般兵器啊文房四寶啊，都給備全，夫人說了，少一樣扒我的皮。”青硯笑道。

“柳将軍有親兵伺候，用不着你。”夏至又指指兩個婆子，“也用不着你們。”

“夫人吩咐，我們不敢不從。”青硯說着話看向夏至身後，“莫非這位就是柳将軍？”

“這位是福王爺。”夏至随意說道。

青硯吓得呆住，兩個婆子也停下手上夥計，半緊張半好奇得看了過來。

“不用怕。”夏至擺擺手，“他是個孩子，不用行禮，也不用理他。”

說着話招呼道：“王爺進屋去吧，外面冷。”

王爺嗯了一聲，上了台階。

隔牆上的小門吱呀一聲響，一個胖大小子舉着一把鋼刀躍了進來，跳到夏至面前沖着她龇牙咧嘴，哇呀呀一聲怪叫，空着的那隻手向着夏至胸前抓去。

夏至擰身一躲，一腳踢到他手腕上，咬牙罵道：“小畜生，有了前面一回，姑奶奶還會吃你的虧嗎？”

胖大小子嗷得一聲叫，甩着手帶着哭腔道：“夏至，你敢踢我，我告訴我娘去。”

“告訴去呀。”夏至哼了一聲，“再不老實，我踢你的蛋。”

胖大小子往後一跳，伸手捂住裆部，紫漲着臉縮着脖子，嘴裡叫嚷着：“你敢。”

“有什麼不敢？”夏至指着他，“我告訴你，康王家的小公子奸污别人家的丫頭，定了流放，知道嗎？”

胖大小子脖子縮得幾乎沒了，舉了舉鋼刀又放下去，一錯眼珠看到王爺，縮着脖子嘿嘿直笑。

高舉鋼刀直沖過去，跳上台階仰臉看着他，指着他說道：“你就是那個傻子吧？”

“他是福王爺，你的大姐夫。”夏至兩手叉腰，“還不行禮？”

胖大小子呸了一聲：“一個傻子也配做我姐夫？”

“王爺别理這個小混蛋。”夏至說道，“咱們進屋去。”

王爺沒動，伸出手指着胖大小子：“敢比刀嗎？”

“敢啊，我還怕你個傻子不成？”胖大小子胸膛一挺，高聲叫道，“青硯，給他拿一把刀。”

“大公子就别調皮了吧。”青硯唯唯諾諾得勸，“回頭大公子磕了碰了傷着了，都是小的挨打。”

“替我挨打是你的榮幸。”胖大小子歪頭看着青硯，“還不快去？再磨蹭小爺給你兩刀。”

青硯看向夏至，夏至笑道：“拿去吧，看看大公子和傻子那個厲害，不過大公子可要願賭服輸啊，輸了别哭哭啼啼向你娘告狀。”

“我不會輸的。”胖大小子胸膛挺得更高。

青硯捧了鋼刀過來，小心翼翼遞給王爺，王爺接過來反手抛起，穩穩接住，刀尖指着胖大小子道：“來吧。”

“你竟然會這一手？”胖大小子跳下台階，站在庭院中拉開架勢，歪着頭乜斜着眼勾勾手指，高聲叫道：“小爺不怕你，來呀。”

王爺也跳下台階，持刀與他對攻，你來我往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王爺這刀法也不怎麼樣啊，跟大公子一樣，亂打。”青硯一臉失望，小聲說道。

夏至哼了一聲：“跟你說了他是個傻子，也不是全傻，就跟十歲孩子差不多，可不與小混蛋半斤八兩？”

“那王爺個子比他高力氣比他大，怎麼也能打赢他吧？”青硯兩眼裡都是期盼。

“小混蛋又欺負你了？”夏至問道。

“夏至姐姐你不知道，夫人如今越發縱着大公子了，多吃幾口飯都好一番誇贊，說錯話做錯事就說他還是個孩子，讀書寫字不好了，說是我沒給帶好，讓先生打我闆子，下了學舉着鋼刀追着砍人，夫人說他是熱愛武學，将來要考武舉。”青硯小聲傾訴着委屈。

夏至又哼一聲：“大混蛋小混蛋，湊成了一對母子。”

一邊說一邊向院子裡張望，王爺和小混蛋對攻一陣，突然手腕一番，刀背拍上他手臂，铛得一聲響，小混蛋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他彎下腰撅起屁股去揀，王爺挑唇一笑，鋼刀橫了過來，向着小混蛋的脖子抹去。

夏至心中一跳，有個念頭閃過，王爺這架勢，要殺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