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休養幾日,依然恹恹得提不起精神。
秋月變着花樣給她做好吃的,她總是吃幾口就歎氣,擺手道:“撤了吧。”
這日特意做了牡丹燕菜和清蒸月亮魚,這兩樣是王爺最愛吃的,王妃也頗為喜歡。
傅錦倒是多吃了幾口,擱下筷子蹙眉看向她:“你想暗示我什麼?”
“奴婢沒有暗示什麼呀。”秋月忙道,“就是看姑娘胃口不好,但凡平日裡愛吃的,都做來試試。”
傅錦嗯了一聲:“可給瀾院送了一份?”
“沒有。”秋月忙道,“奴婢不敢。”
“你明白就好。”傅錦擱下筷子站起身。
秋月與春蘭對視一眼,誰也不敢說話,輕手輕腳招呼小丫頭們進來收拾碗筷。
收拾罷,秋月帶着小丫頭們退出,春蘭來到榻邊,笑着說道:“姑娘剛吃過飯就這麼窩着,小心積食。”
“都沒吃飽,怎麼會積食?”傅錦口氣不善。
“姑娘好幾日沒出寝殿,今日陽光好,要不要到後花園裡走走?”春蘭又道,“夏至說湖面上結冰了,太陽一照金光閃閃,可好看了。”
“不去。”傅錦擺手。
“那,姑娘要不要去福池裡泡溫泉?”春蘭接着說道,“外面天寒地凍的,福池裡還開着花呢。”
“沒意思。”傅錦在榻上翻個身,臉朝着窗外,後背對着春蘭。
春蘭悄悄歎一口氣,挪一個凳子,坐在榻邊做針線。
窗外有說話聲傳來,她擱下手中活計起身望去,闫媽媽和柳媽媽走了進來。
進了門,二人互相杵着對方,示意對方先說話。
終究是闫媽媽膽氣壯一些,輕咳一聲說道:“啟禀王妃,眼看就是冬至,咱們府裡采買了許多吃的用的,還請王妃到庫房裡過目。”
傅錦翻個身,慢吞吞說道:“有你過目就行了,用不着我。”
闫媽媽不說話了,柳媽媽陪着笑臉說道:“依照舊例,冬至日早上,要去祠堂裡祭拜貞太妃。”
“不去。”傅錦擺手,“讓她兒子去就行了。”
二人互相使個眼色,告退走出。
過一會兒夏至進來說道:“柳将軍求見王妃,說平甯郡王來了書信,信中提到好幾樁事情,柳将軍想要與王妃商量。”
“有什麼可商量的?”傅錦不耐煩道,“把書信拿來給我看就行了。”
又過一會兒,夏至又進來了:“楊長史求見王妃,說是宮裡來人了,帶來許多皇上和虞嫔娘娘給王爺王妃的節日賞賜,楊長史說有許多新鮮玩意兒,請王妃過去瞧瞧。”
“告訴楊長史,就說我病了,讓他替我招待吧,賞賜讓闫媽媽先收着,等我想起來了,會去看的。”傅錦興緻缺缺。
昏昏欲睡的時候,良醫正武大人來了,進門作揖說道:“楊長史說王妃病了,下官趕忙過來為王妃診脈。”
傅錦對醫者向來尊敬,而且人都來了,總不能再趕他走,強打精神坐起身,含笑招呼道:“武大人還是頭一回來。”
“是下官失職。”武大人又作個揖,“論理,應該常請平安脈才是。”
“不是你的錯。”傅錦說道,“我嫌繁瑣,一應沒必要的禮儀規矩都給免了,還有就是,以前的時候,我身邊有個叫做冬雪的丫頭,她懂些醫術,我的身子也康健,是以沒有煩勞武大人。”
“下官見過冬雪,冬雪的針灸之術,在下官之上。”武大人笑道。
“冬雪說武大人診脈厲害,她還想過拜師,可惜滞留京城,暫時回不來。”傅錦笑道。
“等到冬雪回來,下官與她互相切磋,共同鑽研。”武大人客氣又謙虛。
傅錦點頭:“那感情好,我先替她答應了。”
武大人一笑,請求道:“請王妃恩準下官診脈。”
“其實我沒事。”傅錦擺手,“就是懶得見楊長史,找的借口。”
“觀王妃面色,應有多夢盜汗,不思飲食,嗜睡懶動等症狀。”武大人和氣,卻不容拒絕,“下官既來了,就給王妃瞧瞧。”
傅錦無奈伸出手,武大人凝神診過脈,說道:“王妃的身體底子好,多出去走走,多曬太陽,萬事往開闊處想,切忌憂思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