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充被劈頭蓋臉問候了一通,氣得眼睛直冒火,正要上前掰扯刀客。下一秒卻眼底一顫,堪堪頓在原地。
一道高大的聲音從黑暗的角落緩緩走了出來,在那刀客的背後站定,那雙幽暗的眸子盯着他,令他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男人面色陰沉,長眉壓眼,活脫脫一冷面索命鬼。
孟充先是被吓了一跳,又突然回過神來,從這索命鬼的臉上尋出些人氣兒來,驚訝:“沈、沈司長?!”
“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沈灼面色不改,沉聲道:“孟公子,打女人可沒什麼本事,打自己的女人更是。”
孟充的臉色吓得一白,登時呆愣在原地。
直到沈灼的嘴角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希望不會再有下次,若再被我看到……”
孟充立馬幹笑兩聲,連忙上前将快要昏倒的薄越香拉回來。
吓得雀不飛下意識就要搶,卻又覺得不對,手就這麼空在那裡。
“都是自家的家務事。沈司長這次來怎麼也不跟我家父說一聲?我們好準備酒席好生招待您呢!”孟充賠笑道。
沈灼微微垂眸:“明日我便去拜訪。”
“希望下次不會再撞見孟公子的家務事,實在是礙眼。”
他的眼神中極具警告的意味,吓得孟充再次幻視索命鬼,雙腿止不住地發抖,連忙行禮過後,就拉着薄越香竄出了後花園。
刀客下意識就要上前阻攔,卻被沈灼一把抓住。
“你攔我做什麼?這次放他走了,這厮根本不會改的!回去隻會把薄姑娘打的更慘!”雀不飛道。
沈灼垂眸看着他,眼神中盡是漠然:“你現在攔下來能做什麼,能讓他們當場和離,還是能當場殺了孟充,以絕後患?”
“你就能保證,你的找茬和針對,不會變成落在薄姑娘身上的拳頭?”
雀不飛先是愣了一下,心下大駭,卻又道:“最起碼不能如此放任不管!我這次打他個半殘!他也能老實不少!”
沈灼冷哼一聲:“哦?那你就能保證孟充因此誤會你們的關系,痊愈之後不會往死裡打她?還是說,你能收留和保護薄姑娘一輩子?”
雀不飛大喊道:“最起碼我不會像你這麼冷漠無情!”
兩人互相對視,似乎神情中都有着對對方的無語不解。
沈灼:“你還是這麼喜歡管閑事。這江湖中閑事這麼多,你管的過來嗎?”
雀不飛怒道:“我就是喜歡管閑事,能管一件是一件。你管得着嗎?你幹涉我不也是管閑事?你為什麼要管我的閑事?”
“再說了,要不是我愛管閑事,當年也不會将你撿回來。害得我招惹了最不該招惹的人,這麼多年還是這麼陰魂不散!”刀客在心中怒号着,眉頭緊鎖。
沈灼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思索什麼,但從他的表情也能看出,不是什麼好話,估計在内心狠狠怒罵他呢。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一個冠玉公子聞聲而來。
柳公權一進來,就看見這兩人拉拉扯扯的。
他率先認出了那高大的聲音,驚訝:“沈司長?”
天,天娘啊,天爺啊,天奶奶,天爺爺啊……
“雀大哥你……你們兩個……”
下一秒,他就注意到了雀不飛敞開的衣襟,肩膀上有些許遮蔽的咬痕,脖子上的紅痕,已經那沈灼嘴角的傷口。
柳公權的眼睛越瞪越大,臉上顯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覺悟。
雀不飛想要解釋,可是他知道來不及了。
從柳公權靈活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一切都完啦。
一想到自己也要淪落于那可怕的同人文之中,雀不飛就想要将眼前之人一腳踹進一旁的水池之中,然後在他的腦袋上砸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大石頭,然後将水草插進他的鼻孔耳孔皮炎裡去!
他瞪着柳公權,恨不得将那人的腦子從喉嚨裡扯出來,扔到地上狠狠踩一踩,碾一碾:“夠了柳公權,我命令你不要再想了。”
柳公權:“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雀不飛:“我不管你在想什麼,都給我住腦。”
沈灼的視線落在兩人之間,那雙眸子不自覺地眯了眯,一種異樣的躊躇隐藏其中。
直到那方唯安也摸了進來,他看見沈灼,松了口氣:“沈兄,我找你半天了。我還尋思着你去哪了,原來是在這裡躲清閑呢。”
方唯安看起來有些醉了,而且與沈灼有些熟絡。
雀不飛瞥了沈灼一眼,趁着那人被方唯安絆住腳,便立馬拉着柳公權溜了。
他幾乎是頭也不回的,全然不帶猶豫的,雙腳輪出火星子的,從方家竄了出去,也不說喝酒吃席了,隻想着再也不要遇到沈灼。
直到兩人遠離方家三條街的時候,他的步伐才緩慢下來。
得了空閑,柳公權就抓着他一個勁兒地詢問起來:“诶,你是怎麼認識沈司長的?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們看起來怎麼這麼熟絡啊?诶,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