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不飛身形一顫,有些疑惑。
屋内的人先他一步吹滅了燭火,他靠在牆角,仔細偷聽。
孟充應該是準備上床睡覺了。
雀不飛冷哼一聲,準備趁人睡着了就下手,把他屎尿屁都打出來才行。
卻不想,一聲脆響,一顆溜圓的石頭沖着他偷窺的空洞投射而來。
雀不飛看清那是什麼,是一顆不大不小的光滑石頭,表面是打磨過的光潤。他立馬就認出那是沈灼随身攜帶的彩色石頭。
他暗叫不好,連忙側身躲避。
随之而來的,是兩把劍,從他的身後刺來。
雀不飛腳下飛快,認出是那一對雙生兄弟。
那兩把劍朝着他直直刺來,前後攔截,完全不給他溜走的機會。于是,雀不飛順勢而為,幾乎是下意識地朝身後翻窗而入。
滾落地面之上,那兩人的劍太快太急,盡管躲避及時沒有見血,她的上衣也整個四分五裂,波瀾不明的露出雪白的肉。
雀不飛心中暗罵:“還好老子躲得快,不然這不得刺出個花兒來!”
這兩個侍衛跟他們主子一樣狠辣。
可那雙生侍衛卻沒有追擊而來,這令刀客有些心神不甯。
果然,正當他準備爬起身來的時候,就有一隻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後腰上。
雀不飛疼得咬牙:“沈灼!不要踩我這裡!”
隻見,沈灼散着頭發,一雙眼睛藏在那長發的發絲之下,一時之間看不清神情。
也許是在黑暗中的睥睨。
沈灼的聲音冷然:“求我。”
雀不飛有些氣惱,自己是什麼人,開玩笑,求你?老子可是天下第一刀客,江湖中的一代枭雄,怎麼可能随便求你,還是跟你這個麼個小拖油瓶,簡直是不可能!倒反天罡!
面子在哪裡?面子在哪裡?面子在哪裡?
直到腰間的疼痛瞬間加重,他感覺到那人踩着他的力氣狠辣,恰到好處地碾着他的腰窩。
雀不飛幾乎是立馬脫口而出:“我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了沈灼!”
沈灼似乎嘲諷地低笑一聲,壓制在刀客腰窩上的腳向下挪動,直到踩在他的屁股上。
“你來做什麼?”他一邊詢問,一邊打量着雀不飛渾身的裝扮。一襲夜行衣,通常就是用來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的貼切裝備。
“你還是想殺我。”沈灼道。
他的眸子暗淡了幾分,一股冷冽的光即将出鞘。
雀不飛立馬道:“我不是來殺你的!”
又立馬覺察出不對,再次道:“我也不是來殺人的!”
沈灼冷哼:“哦?你大半夜過來,總不能是來幹别的吧?”
他的視線掠過雪白的肉,淡淡道:“穿成這樣,來采花的?”
說着,滾燙的視線落在男人赤條的脊背上。刀客的肌肉線條練得很完美,很緊緻,不由地令他多了幾分注視。
雀不飛似乎覺得有些好笑,聲音帶着挑弄:“我就是來采花的,也不是來采你的!我走錯院子了!”
沈灼壓着他屁股的腳碾了碾,弄得刀客一陣悶哼。他挑了挑眉,神情晦暗不明,幾乎是一字一句道:“你還想采别人?”
雀不飛被弄得難受,呼吸跟着亂了幾分:“關你屁事啊沈隐通……别!别弄了!”
要害雖然被人撒開了,但這厮依舊不依不饒的。
雀不飛心中有些不快,幾乎是立馬瞬間反撲,想要報複回去。
“當啷!——”一聲。
三兩大刀出鞘的聲音震耳。
被抽出的刀鞘狠狠推了一下,沈灼後退一步才穩住身形。
那刀客卻隻是在他腰上狠狠撓了一下,就打算溜之大吉。
看見那人作勢要逃走,沈灼立馬抽出佩劍緊随其後,不肯放過。
“你别追我!沈灼!你不要不依不饒!我隻是走錯院子了——”雀不飛大叫,不願意跟他過多糾纏。
可是眼前的沈灼全然不理會,他隻得與其在房頂磚瓦上打作一團,四下交手。
沈灼的劍法太過狠毒,那把細長蜿蜒長劍在他的手中像是一條毒蛇,稍有不慎就會被啃上一口,就像他那愛咬人的主子。
雀不飛記得沈灼不擅長用劍,主攻長槍的,沒想到劍法也這麼狠。
刀客的大刀也全然不帶留情,刀光劍影,一時打得熱火朝天。
在院落中看戲的兩兄弟猶豫許久。
折劍出聲道:“兄長,我們真的不用去幫忙嗎?”
提刃冷聲道:“沒眼力見兒,去了就等着挨闆子吧。”
折劍不解,但還是:“哦……”
雀不飛生怕引來太多人,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他連忙解釋:“我都說了我走錯了!我不是來殺你的!我也不想找你,更不想要見你,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我不想跟你打架!”
可是當他話說完,沈灼的臉色似乎更加難看,更加生氣了。
他瞪着刀客,狠狠刺去:“你還想去殺誰?你還想去找誰!——”
雀不飛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了這位祖宗,一頭霧水:“沈灼,我錯了行嗎?你别跟我打了!我不要跟你打架!”
可是沈灼卻完全不搭理他,依舊用那蜿蜒長劍去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