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柱哥,什麼啊?”
“你家的麥子,都給你裝了。這一袋我已經磨好了,回去就能吃。”
楊橋把自己扛的那袋扔在車上放好,才跑去前面趕牛,還不忘給自己表功,
“本來隻拖着我來給你拉回家,沒想到又出工又出力的。”
陸岑川不理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幾個鼓囊囊的袋子,又去看李寶柱。李寶柱也不解釋,隻到,
“傻站着幹嘛?正好喊阿橋幫忙直接送你家去,免得還得費勁兒搬,上車啊。”
“哦……”剛剛下車的陸岑川于是又木呆呆的抱着阿越爬回去。
陸岑川聽話的爬回車上,什麼話都沒有說,一副剛睡醒迷迷瞪瞪的乖順模樣。實際上……她能說什麼呢?
就算她不知道這一袋麥子有多重,也不知道這時候畝産有多少……
但她知道她家地裡割下來的麥子,根本沒有這麼多啊。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肯定是李寶柱又貼補自家了呗。
有牛車路程特别短,一會兒就到了夏家。
李寶柱招呼楊橋一起幫着往裡搬,陸岑川也要幫手,李寶柱沒讓,隻叫她把買的壇子什麼的自己拎進屋裡就好。
等東西都放好了,李寶柱又交待她今晚别急着開夥,還是去他家吃飯,明天再起竈,
“我先回去了,你收拾收拾過來吃飯,聽着啦?”
陸岑川看着那些齊整的糧食,心裡滋味兒滿滿,老半天都沒能消化這些溫暖的味道,隻低聲應到,
“哦。”
“還沒睡醒給這兒迷瞪呢!”李寶柱好笑的揉了一把陸岑川的腦袋,就跟楊橋說一起回去。
然而楊橋沒應。
“我等會兒割兩把草再回去,你先走吧。”
“行。”
李寶柱完全沒有多想,扭頭走得潇灑,不一會兒就隻能看見背影。
剩下楊橋笑睨着陸岑川,
“玲子,你和以前,是挺不一樣的啊~”
陸岑川心裡還在為真摯的情誼感動,猛然被這麼一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竟然有一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而且從之前麥場相遇到剛剛回來路上,這人就在特意跟我搭話,果然并不是我的錯覺。
陸岑川心情微妙的想到。
隻是,沒想到第一個挑破自己不同的人,會是從前根本沒什麼交集的楊橋。
……呃,鑒于自己接收到的記憶的片段性,跟夏草玲平日裡的耳目閉塞……大約是沒有交集吧?
不管那些有的沒的,陸岑川專心應對現下。張着大眼看着楊橋,不答反問,
“哪裡不一樣?”
“唔~”他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
“你以前傻的非常徹底。”
陸岑川:“……”他這是拐着彎兒罵我現在也傻是不是!?
“玲子。”
不待陸岑川反應,楊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湊近了一點,
“你是真的,見到了夏嬸子對不對?”
陸岑川:“……”這個讀書人的重點怎麼不太對!?
诶不是,這個家夥的重點好像一直是在這裡啊!
上次在麥場,這人不是也問了類似的問題!?
想到這裡,陸岑川看對方的眼神也微妙了起來。
本來以為要被揭穿了,她還做好了緊抱夏婆子大腿不松手,甩黑鍋給席家一輩子的思想準備呢。結果這家夥從開始在意的就是這個……嗎?
所以,他才老用那種古裡古怪的眼神看我?
陸岑川感想複雜,略作思索,還是先試着撿起話題,
“所以……你是真的也想見我娘?”
“啧!”楊橋啧了一聲,退開到正常距離,
“我見你娘幹嘛!我就是想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
“真的能見到已經過世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