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岑川:“!!!”
陸岑川一懵,金魚原來是奢侈品嗎!?
對啊!!這玩意兒是人工雜交出來的,野外沒有啊!
鬼鬼,沒想到胡扯八道沒出錯,習以為常的東西卻露了餡兒!
然而人設不能崩!
陸岑川逞強到,
“哦,這是我瞎想出來的,真有這樣的魚啊?”
楊橋猶自笑着不回答,一雙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陸岑川,好像在等着聽她還能編出什麼理由來。
陸岑川被這帶着笑意的目光看得簡直氣急敗壞,偷偷翻了好大一個白眼兒。
原來還給這兒等着她呢!
她内心扶額,這人是發覺了什麼嗎?在懷疑什麼嗎!?剛剛隻是試探的第一步嗎?
讨厭的讀書人!
等等,冷靜,不能做賊心虛。
心中驚濤駭浪面上一動不動,陸岑川崩住表情,仔細看着面前這張看好戲的臉。須臾之間,突兀的想起那天在席家門口,楊橋天外一筆對自己露出的那個痞笑。
還有他那時看似不偏不倚,實則偏向明顯的立場,對席家老頭的恐吓,幾次接觸中說過的話,再結合李寶柱對他的态度,跟夏草玲對這人的記憶……
在心裡狠狠虧了楊橋一頓,陸岑川把蝦籠子扔回水裡,再次撐起無辜的表情,拿一雙大眼睛去看他,仿佛充滿了疑惑,
“那你說我以前什麼樣啊?”
“唔……”
見楊橋果然遲疑回答不出來,陸岑川毫不拖延,更加天真懵懂的給他補刀,
“我記得和你也不熟啊,你知道我什麼樣嗎?”
這話到真把楊橋給問住了。
夏草玲是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可不一樣在哪兒呢?
她以前不說話,現在說了,其他的呢?
自己是因為這個金魚尋常百姓家少見才說夏草玲變了,那夏草玲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金魚嗎?
自己其實并不知道啊。
他以前隻是因為李寶柱才關注過夏草玲幾次,并沒像今天這樣認真的跟她說過話,或者和她相處過。既然李寶柱都一副沒差别的樣子,那其實她本來就這樣?
“好吧,是哥以前小看了你~”
楊橋摸摸鼻子讪笑,學着李寶柱的樣子,伸手要去摸陸岑川腦袋。
“我才沒你這麼不着調的哥。”
陸岑川躲開他的手,白眼都懶得翻一個。
聽陸岑川說自己不着調,楊橋不服。
為了證明他這個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讀書人,村裡唯一的秀才郎,絕對靠譜着調,楊橋之乎者也了好大一通,被陸岑川不耐煩的打斷,
“子不語怪力亂神。”
世界消停了。
然而隻不過是片刻,等楊橋把陸岑川的蝦籠子又撈了出來,兩個人便不計前嫌的讨論起了蝦籠子的合理改造與本地水域運用。
過了一會兒,他試圖把話題拐回去,
“你是讀過書的?”
“什麼書?”
“子不語怪力亂神誰教你的?”
“我娘啊。”
楊橋皺着眉想了一想又說,
“那你也認字?”
這人打聽起來沒完沒了的,然而陸岑川已經不願意繼續跟他讨論現在會什麼原來會什麼,原來怎麼樣現在怎麼樣的問題。
反正他又完全都抓不住重點!
而且這家夥前面神啊鬼啊能不能見啊怕不怕的,大約是真的疑惑,到後面說自己跟以前變得不同,恐怕隻是為了挽回他忽然發呆去了的尴尬場面,随便找的話題吧!?
再者,覺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樣的人還少嗎!?說自己變了的人還少嗎?不過沒有這樣一本正經的問到自己臉前來罷了!
全都是做賊心虛了誤了她!
并且經此一役,陸岑川也回過味兒來了。
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隻剩下李寶柱了,隻要李寶柱不對她起疑,那麼别人誰說什麼都是胡扯。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夏草玲本來是怎麼樣的。
而在李寶柱心中,以前的夏草玲就隻是不愛說話,不好跟别人來往。除此之外,上山下地十分康健,幹活兒又是一把好手,性子更很聽話孝順,那是半點兒毛病都沒有,小時候甚至還活潑可愛過呢!
當然了,叫陸岑川來說,這活潑可愛絕對是加了濾鏡了。
加上夏婆子一手醫術救活了李大娘的性命,除了種田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夏春燕聰慧靈巧,是十裡八鄉都誇贊的好姑娘。那麼身為夏婆子女兒和夏春燕妹妹的夏草玲,沉默之下内秀更甚,或者會的東西較尋常人多些,又有什麼不對呢?
就是這麼理所當然,李寶柱連疑問都不會有!
不充分拉起夏婆子這張虎皮,簡直都對不起自己穿在夏草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