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真的是平白栽贓。
那個盆本身就不是拿來放菜的,陸岑川一時想得太好得意忘形忘記了,隻得怪罪楊橋推卸一下責任。
放下那些面去找李寶柱,
“寶柱哥等會兒借我個和面的盆,我忘記沒有了。”
楊橋見她就把準備好的東西用屜布蓋了,沒有往下繼續做的意思,看了兩眼才壓下心裡的那點好奇,跟着出去了。
打從她用南瓜和面楊橋就在猜她要做什麼,又見她冬瓜焯水剁茸,就更猜不到,進而蝦肉也剁茸,還又舀了幹面,心中的猜測就停不下來了。
到底要做什麼呢?
是夏家獨到的菜譜嗎?還是……在還魂夜得到的往生之人的指點?
沒有答案好捉急。
然而最終楊橋也沒能知道。
中午吃了飯出來送東西,這一送一下午跑沒影兒了,過了一會兒就叫石頭給喊回家了。而且看石頭對他的态度,哪像是對個長輩,根本就是對個玩伴。
他這不着調也算是婦孺皆知了。
沒去管楊橋,李寶柱裡裡外外把夏家看過,闆着臉把陸岑川又教育了一遍。陸岑川微妙的覺得這些日子下來,老實人口才都好了不少,少不得點頭一一答應了。聽他說要看着點兒屋裡有沒有漏雨漏風的,也把這事記下來。
最後李寶柱又去看竈間,見她案闆上準備的晚上要吃的東西,全都切碎剁茸的勁兒,這是要直接讓阿越吃?
李寶柱吓了一跳,想起楊橋是說她挺有章程的,還給阿越單另做了能吃的,但,竟然這麼精細啊?
“你這是準備怎麼吃呢?”不同于楊橋,李寶柱猜不到就直接問了。
“烙餅,”陸岑川先指着那團面,又轉向那些冬瓜蝦蓉,
“冬瓜羹。”
看着那團大概是摻了南瓜和的雜面,大約想到了成品,李寶柱點了點頭。但冬瓜羹這東西他都沒聽說過,不由就問是個什麼吃法兒。
見他好奇,陸岑川就邀他晚上一起吃飯。可李寶柱又不是楊橋,那一看就是給阿越單做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能搶個奶娃娃的東西。遂笑着拒絕,
“不跟阿越搶東西了,以後你做了别的再請我吃。”
“好哒~”陸岑川認真應下。
看她晚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李寶柱就沒叫她跟着回去。帶了幾件有破損的農具回去修補,叫她一會兒吃了飯去家裡拿,回頭好用。
陸岑川獨自帶着阿越開始新生活的第一天,多少算是小有波瀾,這會兒送走了最後一人,看看天色,熱鍋做晚飯。
南瓜餅要當點心那樣的做法其實還挺費油的,她怎麼可能大手大腳的放油。又為了多放兩天沒準備餡料,就把這南瓜面分成小團,當烙餅下鍋去幹炕,直到焦黃取出。别說,還挺别有一番風味兒的。
如此做了幾個,覺得能吃兩三天了,面還剩下挺多,就手又揉了幾下,擀成面片,切成指頭寬的寬面,抖落好放在一邊。
這時才給鍋裡下了點兒底油,這點兒底油和這大黑鍋比起來就像一滴水珠是的,倒進鍋裡就沒了蹤影。好歹把一點蔥花爆香,準備好的冬瓜蓉放進去,炒勻加水,又放進蝦蓉繼續翻炒,濃淡适宜了少少調味,阿越的晚飯就出鍋了。
再放一滴底油,把那兩個蝦頭煸到幹香,切寸塊的冬瓜放下去翻炒,加水大火燒開,抽掉一些柴禾把火控小,蓋上蓋子咕嘟了起來。
想了想覺得缺菜,就又把楊橋送的黃瓜洗淨拍了一段,聊勝于無。
既然家裡沒有那些東西,陸岑川就也不管那些上桌吃飯的窮講究,待到鍋裡冬瓜炖得軟糯透明,她已經趁着熱把一個焦香的南瓜餅和阿越分着吃的差不多了。
此時就把那個木盆倒扣,墊高當做凳子,盛了一碗湯,開始和阿越吃飯。
跟阿越兩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晚飯,把之前去縣城買的壇子挑了一個出來,洗刷幹淨,又用熱水燙過,倒扣過來等着晾幹。
散着步走到李家,李寶柱正在院子裡修補農具,一旁矮桌上放着一摞準備好給她帶走的東西。勺子篦子,并沒有她要一個就真的隻給一個,還給她塞了幾個盤子碗,蓋簾陶盆,還有一口小鍋。
“你嫂子叫添給你的。”李寶柱笑道,顯得特别放松。
連吳梅花都拿出東西來了。
陸岑川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他們看來到底是有多慘。
“謝謝嫂子啦~!”她朝屋裡喊了一句,吳梅花傲嬌的答了一聲,但并不出來跟她說話。
又跟李大娘也打過招呼,陸岑川就抱着阿越坐在李寶柱旁邊,看他怎樣修理破損。并問他如何才能做得趁手好用,見她有心去學,李寶柱便殷殷教導,十分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