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雨見她果然如同丈夫所說,因着年紀太小不懂防備,又叮囑她,
“你年紀還小,以後諸事都要多加防備才好。”
陸岑川老實點頭受教,不欲令人更加挂心,便到,
“嫂子,我做的那個好吃嗎?”
江妙雨聽她最在意這個,笑了起來,
“好吃!都覺得新鮮,說夏日消暑最好!”
聽江妙雨也說全家都覺得好吃,陸岑川心眼兒就活動起來。
既然大家都覺得新鮮又美味,那或者她可以用這個試試水?
這麼想着,陸岑川又說了些别的閑話,約定集日之後再去和江妙雨學做鞋底。
江妙雨欣然應諾,隻是臨走前硬是留下了昨天拿走的碗和一小袋黃面,說什麼也要留下,甚至說到了于心有愧的地步。推辭不過,陸岑川隻好收了,送放下心事的江妙雨歡歡喜喜的出門。
——☆——
楊橋又來的時候,陸岑川正在後院惆怅的撈蝦籠。一邊撈,一邊小聲的跟阿越嘀咕,
“大家反映有點……太慎重了啊?”
弄得她都有點惶恐。
“嚯,這麼大個兒魚怎麼還愁眉苦臉的?”楊橋門都不叫就自己進來了,突然出聲把陸岑川吓了一跳。
陸岑川:“……”魚大當然很好啦,可我又不是為了魚才惆怅!
撇了無所顧忌的楊橋一眼,陸岑川真希望他能學學别人,言行慎重一點好嗎!
然而還沒開口吐槽,就見他竟然帶來了一張小小的炕桌,陸岑川心中一動。楊橋見她看見了,也不繞彎子,直接到,
“那天跟寶柱說山上木頭多得很,不給你打一個顯得我是在說瞎話騙他。”
陸岑川挑眉,她以為楊橋當時隻是順口敷衍李寶柱,沒想到竟真的做了一張炕桌送過來,再看過去的眼神,不由就變得有些訝異有些敬佩。
難得楊橋被這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咳了一聲,老半天還是說,
“你前天,冬瓜蓉,到底做了什麼菜?”
陸岑川:“……”雖然我有些預感,但你原來對沒吃過的東西有這麼大興趣嗎……?
楊橋頂着陸岑川微妙的眼神,在心中為自己辯白。
他才不是貪饞那一口沒吃過的吃食!他隻是想知道還魂夜那一場奇妙的相逢,到底給陸岑川帶來多少新鮮的際遇!
絕不是碰到了沒見過的菜色感到好奇!
所以他堅定的看回去。
他都這麼堅持了,陸岑川就收回視線,姑且決定信了。
和一個不着調的吃貨較什麼真兒。
但這個炕桌确實是正對了她的需求,無論為了什麼,都值得一謝。于是陸岑川問到,
“你今天吃飯沒有?”
“……沒有。”
陸岑川:“……”司馬昭之心啊!
“……那我請你吃飯當做謝禮吧?”
楊橋卻很矜持,三請四請才應承下來。
“因為大哥的蝦籠子簍到這樣大的魚,我才留下來嘗嘗味道的!”
“是是是對對對。”陸岑川毫不掩飾的敷衍到。
但不得不說,阿越還蠻喜歡這個不着調的秀才郎的。
除了她跟李寶柱,這是唯一一個阿越願意主動伸手親近的人了。
陸岑川:“……”隻希望他們三個的共同點不要是不着調罷。
有楊橋抱着阿越,陸岑川也能毫不顧忌的動作大些。隻是大熱的天,雖然她家裡也沒什麼避暑納涼的地方……但你抱着個孩子站竈台旁邊到底是想幹嘛!?
陸岑川:“……回屋等着吃好嗎?”
“我又不是為了吃!”
“……那你是為了什麼啊?”
“就是好奇能做出什麼菜色随便看看。”
陸岑川:“……”說出真話了吧你!
不去管他,愛站哪兒站哪兒吧!
今天撈到的魚确實挺大的,約莫有一尺朝上了。陸岑川想了想确定吃法,先在火上燒水,再來處理魚肉。
刮鱗去鰓,掏出内髒,竟然有籽,就和魚腸魚泡洗幹淨了一起放在一旁備用。剁掉魚頭,一劈兩半,勉強片下魚肚子上的大刺和魚骨。刀太厚重這種細緻活不太好用,虧了夏草玲的力氣。片下來的魚肉去筋剁成細茸,陸岑川可不想再摘個冬瓜切開為難自己了,想了想村裡好像有賣豆腐的,就放下刀叫楊橋帶着阿越看家。
“你哪兒去啊?”
“忘了個東西。”
因為陸岑川沒有叫自己跟着的意思,楊橋就抱着阿越,對着那條拆好的魚,思考有如此精湛刀工的陸岑川,做出菜來到底會有多好吃。
這也太難預料了,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見陸岑川手裡捧了一塊豆腐回來了。
楊橋忽然就有點心虛。
蹭飯就算了,叫這窮的家徒四壁的人還買了東西下菜,就算隻是塊豆腐,寶柱知道了一定又要數落他……
再想起自家大嫂又要痛心疾首的說自己不着調,楊橋不由狠狠的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