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時季所料,此巫婆被押入咒術高專的地牢之中接受了審訊,判處五年監禁并列入終生監視對象名單,三日後她因為那地下室的一瓶緻命藥水在爆炸時滲入體内而痛苦不堪,之後自缢于牢獄之中。
據稱,此人是常年隐居山村的詛咒師伊津相子,她以研究探索“長生之秘”接近廣濑與其結識,之後對廣濑進行了深度精神操控,并以陣法輔助,廣濑所感所見的一切都是詛咒術下的所産生的扭曲而虛妄的幻覺。
廣濑發布任務委托,甚至不惜花重金請來五條家的神子也是此巫婆的暗示,其一目的是為了讓廣濑意識到即便是目前最為強大的咒術師也無法解決他的問題,進而讓廣濑更進一步将伊津視為唯一可以倚靠的存在,将自己的大筆資産拱手奉上。其二則是她想要剝離經由六眼檢測指導下建構的結界刻印,再在黑市上高價售出。
高專的一處空閑會議室内,夏油傑簡要複述了一遍案件總結上的話。
“這家夥還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把老子都算計進去。” 越想越不可置信自己也被人算計了一遭的五條悟一腳踩在凳子上,因為十分不爽,所以言辭也粗魯起來。
時季走進來,同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點頭,算是招呼,然後坐在了桌旁,聽聞五條悟的話後不禁垂眼微笑。
她剛剛接受了問話,因為此次是在任務時間外進行的所謂臨時性家族協助,再加上表面看起來這件事的危險性并沒有那麼高,所以這裡的相關人員隻對她進行了二十分鐘的問詢便讓她出來了。
真是厲害,這樣一件異常事件現在已經被粉飾為了一樁詛咒師圖謀侵害他人财産未遂,甚至是特意雇傭五條悟都能歸結為貪得無厭之心在作祟,而這位貪婪的罪犯最終還因為自己種下的惡果而痛苦自\殺了。
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她想看到的結果。時季嘴角彎得更深,内心既感歎又譏諷。
坐在時季一側,純粹是來湊熱鬧的家入硝子将眼前一幕收入眼底,以為時季是在對五條悟進行無情嘲笑,于是指指仍舊把凳子踩得嘎嘎作響的五條悟,朝時季問道:“清水小姐,我無意冒犯,隻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願意還跟着這家夥摻合進來的?”
時季從她的語調裡聽出一絲“原來你也嫌棄這家夥”的興奮和“你怎麼能忍受跟着這家夥辦事”的不解。
“這個嘛,碰巧五條君最近接觸到的事情和我認識的人有關,再加上我對此有些興趣,所以我來了,萬幸在我們的合作過程中,他還算靠譜。”時季回過神,朝她眨眨眼。
“喂喂,你們兩個在這裡完全不收音量得讨論是不是太旁若無人了。” 白發少年将那隻木凳完全踢倒,一下子坐在時季另一側的轉椅上。
“我不是在誇贊你麼?五條君。” 時季側目,自從那天他們從地下室走出來後,這是第一次見面。
少年躬下身子歪過頭,一手托腮看向她,藍色眼瞳裡細細打量的意味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同話語毫無幹系。
他是想看看她現在如何了。
“哈,恢複得不錯嘛。”
五條悟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幕,他們從地下室裡帶着那名詛咒師走出來時,她虛弱蒼白得令人詫異,步子緩慢地綴在後面,最後是他跟傑一人抓住了她的一隻胳膊才阻止了她向前趔趄摔倒的趨勢。
他的手指拂過她未被衣料覆蓋的手腕,不出所料得冰冷,像是從水裡打撈上來一般。
在那之後,五條悟趁着高專派人封鎖之前,又自己孤身去探了探那個地下的坑洞,那裡的海腥味已經散去,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惡氣息則似乎變得更為隐晦,隻有老鼠在那些陰濕的水窪裡不時溜過,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時季神色如常地同他對視,讓他的視線在她臉上遊走,語氣輕描淡寫,仿佛正在說着與己無關的事情:“是混合因素導緻的急性燒熱,所以兩天之後就好了。”
現在,她的臉恢複了淡薄的血色,嘴唇雖仍舊蒼白,不過眼神已恢複了往日的清明,而并非當時的那種混沌與空茫。
“如果還有哪裡不舒服可以來高專的校醫院,這裡的醫生都是專業的。” 夏油傑見她臉上仍有殘餘的病氣,提出了更為溫和的建議,又想到什麼似地看向硝子,“哦差點忘了,硝子是主攻咒術治療的呢,擁有可以治愈别人的反轉術式。”
“哦吼,這就給我派發活了麼,傑。” 家入硝子轉着手裡的棒棒糖又看向時季,“不過我倒的确可以看看,提供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