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笑了,若論武功,就算再過半年,我也是自愧不如的。”
“看來姑娘決定同逍遙居合作了?”
“公子果真是爽快人。即便萍水相逢,也不會忘記許下的承諾。”
男子微微欠身:“這承諾既由我許下,便絕無食言之理。”
楊柯笑道:“太好了,費勁跑這一趟也不虧。”
聽了她這句,男子朗然一笑:“姑娘特意尋來,想必是有所求了?”
對方開門見山,楊柯也不遮掩:“我的目的隻有一個,倒不會花費逍遙居太多人力。”
“請講。”
“很早便聽聞逍遙居集齊了江湖各式奇怪兵器,不知是否藏有遁光衣?”
“遁光衣?”男子眉毛一挑,“姑娘的私事林某本不應多問,可這遁光衣并非一般器件,若要借于你,并非随随便便就能答應。”
“這倒是好說。我要這遁光衣,隻有一件事——擺脫家中父母的控制。”知道他們心中對自己保有懷疑,楊柯裝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一個女子,武功也不高,又能做什麼壞事。”
男子含笑道:“姑娘不必着急,事情好好商量總有解決的辦法。”他擡手扶着下巴,“姑娘若能尋得一位江湖上德高望重之人作保,或是留下一件價值相當的信物,待你歸還遁光衣時,林某便即刻奉還。如此,我也好向逍遙居上下交代,也能放心将這遁光衣借予姑娘。”
楊柯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量,德高望重之人作保談何容易,自己從未涉足江湖,人脈有限,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适人選。至于信物,她雖有些珍貴物件,可皆是父母所贈,不舍留下。但為了擺脫皇宮的控制,她又實在不願放棄這個機會。
楊柯咬了咬牙:“公子,作保之人我一時難以尋到,但我願留下這枚玉環。”說着,她将手上帶着的一對玉環取下一隻,遞向對方,“這玉環本是成雙,我娘在我出生之時就為我戴上。雖不是什麼稀世珍寶,但對我彌足珍貴。”
男子雙手接過,啧啧稱贊道:“這玉環看着稀奇,應當是不凡之物。”擡眸對楊柯一笑,“被明月兮佩寶璐,美玉落在姑娘手腕上,倒是人物合一。”
楊柯謙道:“玉環易碎,放在我手裡總是磕磕碰碰的,所幸留到了現在,不然我就要背上暴殄天物的罪名了。”
男子仰頭大笑:“姑娘放心,此環入我手時如何,待到歸還時,它依然如何。至于遁光衣,三日後來取便是。”
楊柯也跟着咧嘴笑起來:“好,成交!”
“鄙人姓林,單名一個骞字。”林骞向楊柯介紹自己,他擡手沖着方才的石大哥道,“這是家父石介。”
石介,林骞?不多耽擱,楊柯擡手行禮:“林叔叔,”随即意識到嘴上差錯,趕緊改口道,“抱歉抱歉,石叔叔。”
林骞看得發笑。石介雖名為介,但他自己倒不介意,朝她微笑道:“姑娘怎麼叫都行。”
“楊柯,你們叫我阿柯就行。”說完楊柯沖他倆嘿嘿一笑,以示歉意,“我想知道,作為回報,逍遙居需要我做什麼?”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林骞嘴角泛起笑意,以手附額思索着,“還記得第一次相逢,小柯與紫英閣老闆紅娘的關系好像就已經非同一般。”
“紫英閣?”好強的觀察力,楊柯心中暗歎,那日他們交手也不過一刻,他便早已把她和紫英閣的關系摸清楚了。
“能喝上桃花釀的人,想必也是紫英閣的貴客吧。”
“林公子說笑了,我和紅娘不過相識于微時,她為人仗義,如今做大,總會在閣内給我留出個席位。”
林骞微微颔首:“逍遙居并非有攀附之意,隻是想請小柯能以紫英閣為托,掌握一個人的行蹤。”
“此人與紫英閣有何關系?”
“據線人的消息,紫英閣内部存在敵國勢力。”
“不可能!”楊柯驚得站起身,“紅娘與我相識數十載,她哪會窩藏間諜。”
林骞垂睫一笑:“紅娘确實不會,但不妨礙她會被人利用。”
楊柯又頹喪着坐下:“這樣嗎……那就麻煩林兄詳細告知了。”
“這個組織名為影刃閣。由前任柔然王暗中創立,現在受柔然王子阿攬延控制。我們尚不清楚他們潛伏在京城的目的。如果貿然發動攻擊,很可能會打草驚蛇。根據最近的線報,此人在紫英閣已經潛伏了一段時日,她的身份隐藏得極深,紫英閣上下都未曾察覺。她平日裡行事低調,但每當紫英閣有朝中大臣或将領登臨,事後不久,柔然那邊就會有相應的行動。”
楊柯有些遲疑道:“僅僅是這樣,恐怕還不足以證明她就是間諜吧。”
“自然不止如此。她每隔一段時日,都會在特定的時辰獨自外出,而且她外出的路線十分詭異,似乎是在刻意避開什麼人。”林骞慨然搖頭,“我曾派人跟蹤過她,可惜,每次都被她甩掉了。”
楊柯點頭喃喃道:“這件事我确實能幫上一些忙。”
“你和紅娘關系匪淺,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那林兄可有什麼幫助識别的方法?若憑着感覺去尋人,恐怕有些不妥。”
“這個好辦。影刃閣的成員身上都有個特殊的刺青,名為‘蝕骨印’,呈三枚新月形刀刃環着蛇骨的形狀,隻有他們在接受殺人任務後才會浮現。”
殺人任務?看來這組織還挺危險。楊柯心裡一緊,但為了自己的自由,想也沒想便承諾道:“好,林兄交代的事情,一定全力以赴!”
林骞展顔一笑:“何必如此客氣。”
楊柯眼眸閃過微光:“對了林兄,冒昧問一句,家中可有兄弟?”
隻見他臉色稍稍一變,随即又露出了一貫的笑容:“隻有我一子,小柯為何要問這個?”
楊柯抱歉地笑道:“沒什麼,隻是前段時間見到一人,長得與林兄肖似,當時我還把他錯認成了你,鬧了些笑話。”
他苦笑颔首道:“世上的人千千萬,長相相似的又何其多,不過是皮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