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駿說得繪聲繪色,蘇風華差點被氣死。
妒火中燒。
蘇風華出了宮就直奔沉魚落雁。
“夫人誤會了。”雪落柔聲解釋,“一切……隻是謠傳。”
“姜舷夜夜在沉魚落雁玩得筋疲力盡,回家就倒頭大睡……”蘇風華狠狠咬牙,“肯定是你施展媚術,榨幹他的身體!”
“不是這樣的……”
“你還想狡辯?!”
蘇風華燃燒着洶洶妒火的眼眸,惡狠狠地瞪着雪落。
雪落不能說——
夜夜與姜舷玩得筋疲力盡的,是香杉與飄絮。
雪落不敢說——
并非香杉與飄絮主動勾引挽留姜舷,而是姜舷硬要拉着香杉飄絮、夜夜盡興,才肯離開。
“為何不說話?”蘇風華黑圓的鼻孔用力地嗤着氣,“想不到狡辯的話了?”
“我隻是一名歌女,賣藝不賣身的……”
“賣藝不賣身?”蘇風華愣了一愣,眯起眼,“你還是完璧之身?”
雪落點了點頭。
蘇風華暗自吸了一口氣,“聽聞,你原是富家千金,家道中落,才被迫淪落青樓?”
雪落點了點頭。
蘇風華冷笑着,喃喃道:“出生不錯,長相不錯,還是完璧,單憑一張唱曲的小嘴就把姜舷迷得團團轉,甚至夜夜流連于此,不願回家。如果……真讓你嫁進姜家為妾……”姜舷眼中哪裡還有蘇風華?!
雪落連忙解釋:“姜夫人确實是誤會雪落了。雪落今日就會離開沉魚落雁。從此以後,雪落不會再涉足煙花之地,不會再賣唱,也不會再見姜相國。雪落與姜相國從前沒有私情,以後更加不會有私情。還請夫人放心。”
蘇風華硬瘦的雙手,憤怒發抖——
雪落突然離開沉魚落雁。
要不——就是跟姜舷串通一氣,打算搖身變成良家婦女,清清白白地嫁進姜家。
要不——就是以退為進,逼迫姜舷盡快把她娶進姜家。
無論是哪一樣,雪落都是心機極重的賤女人。
蘇風華絕對不讓雪落這種心機極重的女人踏入姜家半步!
蘇風華瞥了一眼身後。
秋兒當即上前,把一直挽着的竹籃子放在桌面,打開,從竹籃子裡面拿出一壺……
酒?
難道是……
毒酒?!
雪落盯着那壺酒,後退一步。
蘇風華看向雪落,狠狠地笑:“既然你今日就要離開沉魚落雁,正好……本夫人送你一程。”
雪落吓得直搖頭,又往後退了一步。
蘇風華給秋兒使了一個眼色。
秋兒一手操起酒壺,大步上前,一腳将雪落踢跪在地,一手掐住雪落的後頸讓雪落無法動彈。
雪落大驚失色,跪在地上對蘇風華說:“姜夫人真是誤會了!我真的跟姜相國沒有一點點私情!我隻是一個賣唱的歌女,跟姜相國幾乎沒有說過話!我與姜相國真的沒有半點私情!如果姜夫人不信,可以回去問問清楚姜相國……”
“問他?”蘇風華打斷雪落的話,“他現在一心想着納妾,嘴裡沒有半句真話!”
“我當真是無辜的!我當真與姜相國沒有半點私情!”
“啧啧啧……”蘇風華看着雪落眼角簌簌落下的胭脂淚,搖着頭,妒火中燒地諷刺道:“你看看你……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姜舷吵着鬧着就是要納妾了!”
“請夫人相信我!”雪落用力地吸着鼻子,不敢落淚,眼淚卻更加無法自已地往下掉,“我隻希望離開沉魚落雁,重新過上普通人家的平凡日子!我從來沒有想過嫁到姜家為妾!我真是無辜的,我真跟姜相國沒有半點私情!”
蘇風華嫌吵地按了按耳朵,别過眼,不看雪落讓人痛恨的美麗容顔。
秋兒心領神會,用力掐住雪落的後頸,強迫雪落昂起頭。
雪落欲要反抗。
秋兒力氣奇大幾乎要把雪落後頸的骨頭掐碎。
雪落不禁疼得叫出聲,才一張嘴,秋兒就趁機将整壺酒強硬地灌進雪落的嘴裡……
雪落馬上閉嘴。
秋兒死活不管地把酒灌進雪落的鼻子。
雪落被嗆得張嘴吸氣。
秋兒又趁機把毒酒灌進雪落嘴裡……一整壺毒酒,喝上小小一杯便足以緻命,更何況這般死命灌下一整壺。
秋兒毫無憐憫之心地把雪落推倒在地。
雪落趴在滴滿酒水的冷硬地面,欲要哭喊求饒或者大聲求救,才剛張嘴,便吐出一口烏血……
兩行血淚。
七竅流血。
雪落睜着血紅淚目,香消玉殒,死不瞑目。
蘇風華看着雪落慘烈的死相,走到雪落身旁,唯恐雪落還未氣絕,使勁擡腳,踢了踢雪落。
看來是死絕了。
蘇風華滿意地笑了笑,絕情地收回眼神,昂起腦袋,大步走向廂房門口。
秋兒為蘇風華打開廂房門。
一直焦灼站在廂房外的姑娘們引頸看向廂房裡面,尋找雪落……看見雪落癱倒在地,姑娘們吓得連連尖叫。
蘇風華視若無睹地邁步離開。
“雪落!”
姑娘們尖叫着沖進廂房。
她們這才看清楚雪落已經七竅流血、死不瞑目地氣絕身亡!
姑娘們尖叫着,跪坐在雪落的身旁,聲嘶力竭地放聲大哭。
“發生何事?!”
“雪落——”
浮影與落薰一同沖進廂房,然後……
二人愣住了。
眼淚。
如刀。
狠狠割破她們的臉龐,直直插進她們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