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後廚,你和叔叔千萬不要告訴我媽媽,隻要不說,我以後天天都可以拿我的錢給你們煲湯喝。”
烤少明顯被這樣的誘惑吊上了鈎。
自蓁祈初踏進門的那一刻,她首先做的就是将燒烤店的内部情況全部摸排了一遍。
這不僅僅是黑戶這麼多年,為保護自己,刻在骨子裡的習慣,更是在進入一個威脅生命的遊戲副本後,所應該具備的小心謹慎。
在調查中她發現,這家燒烤店雖然有着不錯的流水,可錢卻幾乎都由老闆娘管着。
而之所以這樣一個我行我素的男人會将錢交給女人,并不是他仍保持着人所應該具備的良知。
這樣做的理由僅僅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他的妻子,漠視他在外拈花惹草的這一行徑。
這家店并不是老闆本人的,而是他嶽父的。
老闆娘的父親隻有這一個姑娘,手裡的營生自然是要交接給她的。
老闆當初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才在一窮二白的時候,想要走捷徑選擇了這家。
可嶽父一朝遊山玩水,他便将當初的承諾忘了個一幹二淨,不僅要吃軟飯,還要軟飯硬吃。
老闆娘作為已經被架在了幕後的人,在這個離婚會受千夫所指的封建村落,她所能做的,也隻有盡力保住手中的财産不被挪動。
所以這樣一個看似整合,實際分散的家庭,沒有人會為對方着想,互相關心。
以至于很久沒有人給他們炖過湯喝了。
想要換口味許久的烤少很快便上了蓁祈的當。
他一點兒沒懷疑地叫上了老闆。
兩人都笑着抖動臉上寬松的肥肉,一步步踏入蓁祈早已布好的捕食網。
盡管這個陷阱布置地極其拙劣,可它恰巧卡在敵人的軟肋處,所以一切粗糙的布景,都被笨拙這種形容詞掩蓋。
蓁祈将兩人引到後廚,一口湯鍋正在爐子上汩汩沸騰,鹹香的氣息順着蒸汽,緩緩黏着在黑黃色的老舊壁紙上。
兩人不由分說地将其喝盡湯汁,砸吧着嘴,露出滿意的微笑。
蓁祈見狀佯裝開心地說:“以後天天用我的錢給你們煮。”
“呸!這就是老子家的錢!以後每天都要搜身,你媽沒拿到的錢,全部都要給我們還回來,你有什麼資格拿錢,還自己的錢!”
不論蓁祈設下的是否是一個陷阱,在他們的視角,都是自曝讨好的舉措,但他們還是要斷施小紅的活路,将塑料袋蒙在她的頭上,抽幹氧氣,一點兒喘息的空間都不給她留。
這裡的人都是這樣,自私自利,利欲熏心。
喝完,兩個人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地朝着前廳走去,一點兒沒發現這一鍋濃郁的雞湯裡,一點兒雞肉絲都看不到。
後廚到前廳短短的一截兒距離,兩人的步子愈來愈沉,腰和背都佝偻下去,頭顱一點一點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通紅,自額頭到脖頸,都如同被紅花菜根染了一遍似的,血紅無比。
渾濁的灰色氣焰自兩人口中噴吐而出,當他們跌跌撞撞走到前廳時,兩個人的神智都有了一絲不清楚的感覺,醉酒似的,迷迷蒙蒙。
這全部都歸功于蓁祈費盡心思調制的黑暗料理——龍舌蘭雞肉,啤酒魚,還有棗仁大骨湯味泡面。
龍舌蘭發揮着吐真劑的作用,可以讓中招者在時間限制内,所說的話都為真話,可這顯然不足以激化他們之間的矛盾,所以蓁祈又加了一份啤酒魚。
啤酒魚味泡面的作用在于,讓人快速進入酒醉的狀态,并與此同時增加中招者的内心戲碼,激化他們的内心活動,配以龍舌蘭,可謂是恰到好處。
烤少先腳底拌蒜,被一個木頭凳子撞到膝蓋。
鈍痛傳來,在雙重酒精的催化下,他直接開始破口大罵。
“你個老不死的!入贅都入不明白,你是吃軟飯的懂嗎?吃軟飯就要有吃軟飯的态度!”
燒烤老闆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說他吃軟飯,如今被親生兒子戳到心窩子,氣焰在一瞬間遇風猛漲,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你......你個窩囊廢,你找女人的錢都是老子出的,你睡了那個誰誰誰?還不是老子給你擺平的!你考試作弊的錢,不也是老子給你的,不然你能考上大專?”
一聽此話,座位上的所有顧客都閉口結舌。
谝傳的不谝了,劃拳的坐下了,就連喝醉的都清醒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嘴長得老大,近乎能塞下一個拳頭。
太勁爆了!這也太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