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祈不等她抱怨完,擡手将針頭拔了,任憑紅色的血液在膠布下洇開,一把将女人夾在胳肢窩裡,大步朝門口走去。
她這輩子還沒有丢過這樣的臉,一個女人自己嫁錯了人關孩子什麼事,憑什麼在兒子生病的時候大吵大鬧,自私自利。
等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那婦人也不說話了,隻是惡狠狠瞪着他,嘴裡咕哝着,一猜就不是什麼好話。
蓁祈将人放下,開口問道:“怎麼找過來的!”
“怎麼?我兒子我不能找!”那婦人梗着脖子胡攪蠻纏。
蓁祈放棄和這種人講道理的想法,拿她現下最緊迫的需求要挾她:“說了,我讓你晚飯吃飽。”
婦人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選擇果斷将塑料“隊友”抛棄:“你們那個什麼什麼組合裡,林淑安說的你在這兒。”
蓁祈微微皺眉:“林淑安怎麼會知道我在醫院治病?”
“我怎麼知道!我已經說了,我要吃飯。”
“等着。”蓁祈說完,往一旁小賣鋪的方向走去,随後右手一翻,一碗紅燒牛肉面就熱氣騰騰出現在手裡,她腳尖點地,果斷回頭。
盡管這不是她的錢,她也不想為這種人付一分錢。
婦人氣急敗壞地指着冒熱氣的泡面,斥道:“你就讓我吃這個!”
“别挑三揀四,不吃我扔了。”
一聽這話,婦人挑也不挑,拿過泡面就開始狼吞虎咽地咀嚼。
蓁祈拿起手機,調出轉賬界面,發現陳寒每個月,都會固定往一個賬戶上打五千塊錢,而上一次轉賬距離今天,隻過去了不到六天。
她問道:“我不是給你轉錢了嗎?為什麼不吃點好的。”
“你轉的那點錢頂屁用,一天天的,你自己吃好喝好,光拿點零頭打發我,你當打發叫花子呢,這點錢給你爹炖湯都不夠。”
“什麼湯五千都不夠,合着你們都靠我養活!”
“你這什麼意思,哦,合着我養你長大白養了呗,當初要不是我,你早被你爹賣了換錢了,你不應該伺候你的爹娘嗎?”
蓁祈不想和她扯皮,經過上一個副本的淬煉,她已經深刻認知到不是每一個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的,她也不想去要她不愛自己的理由,所以她直接了當地問道:“找我什麼事。”
“給錢,十萬!”
“你幹嘛要這麼多錢,你借高利貸了?”
“放屁。”女人一把将嘴抹幹淨,看起來一副預備獅子大開口的架勢,“本來是要你二十萬的,我心疼你減了十萬,别到時候又抱怨說你娘不愛你,快,給錢!”
“這是我的錢,我有資格知道它會用在什麼地方。”
“嘿你!”
蓁祈見聽不到想要的,轉身就要走,胳膊卻被一雙鐵鈎一般的爪子锢住,身後傳來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爹在監獄裡被人打了,打人的那個人說要我給他家裡打十萬塊錢,不然就天天欺負你爹,你知道的,我隻有你爹這一個依靠了。”
“監獄裡的依靠?”蓁祈無語女人的腦回路,“那我祝你靠得住,十萬,不可能,我沒有那麼多錢。”
“行。”女人松了手,兩腳岔開大剌剌往地面一坐,俨然要将死皮賴臉貫徹到底,“那你等着吧。”
蓁祈偏頭疑惑,權當她在垂死掙紮。
下一秒,一輛黑色布加迪幽靈般劃來,如同潛伏在黑夜的魔鬼,無聲無息将蓁祈眼前所有退路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