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的天氣!
埃維莉娜坐在車子後座,無聊地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綠色,那雙剔透的綠色眼睛裡透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綠色,一片綠色,放眼望去看不見盡頭的綠色。
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從華盛頓到西雅圖,剛下飛機就被告知到天使港的飛機就在當天下午,還剩不到一個小時。而她此行的目的地,福克斯,全美雨水最多的小鎮,到那裡還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所以,她被打發到邊境去了。
摸摸饑腸辘辘的胃,埃維莉娜從放在一邊的外套口袋裡摸索半天翻出一個硬币大小,包着綠色糖紙的東西。
一顆如糖果一般美味的藥丸。
由她親手熬制,可惜現在隻剩這最後一顆。她看着這漂亮的小東西,猶豫該不該吞下去。
這種藥丸是她最喜歡的零食,無論她多沮喪,隻要聞到它的香味就能被治愈,更别說是吃下去。那種感覺仿佛靈魂飄在天上,超脫身體的重量。離開華盛頓,短時間内她可能都湊不齊制藥所需的材料。
肚子發出咕噜咕噜的抗議,埃維莉娜遵從身體的想法,打開包裝紙把酒紅色散發着誘人光澤的藥丸放進口中。
不同口味在口中跳躍變換,她向後靠在座椅上享受着這短暫的愉悅。
福克斯實在太潮濕了,僅僅是機場到停車場的工夫,潮意就像調皮的孩子迫不及待跑過來。
她讨厭雨天,相當讨厭,而福克斯一年四季幾乎都在下雨。
她的外祖父埃阿斯為她準備的房子在小鎮邊緣靠近森林的地方,房子的外牆很新,顯然粉刷完不久。至于樣子,當然不能和華盛頓相比,不過這已經不錯了,一路開過來,她已經受夠了這裡仿佛上個世紀老電影裡才有的審美。
打開車門下車,很幸運,今天的福克斯沒下雨,就在腳踩在地上的一瞬間,埃維莉娜發現她高興的太早了。
地上的積水濺到了她的皮鞋和褲腿上。
她僵硬了大概10秒,才皺着眉小心翼翼地挪動右腿,以防左腿重蹈覆轍。
這可不是好兆頭。
“别皺着眉頭,你會喜歡這裡的。深呼吸感受下新鮮的空氣。”
埃維莉娜擡起頭,看向邊說邊朝她走過來的中年男人,他那頭耀眼的金發在陰郁的福克斯簡直像太陽光。
克裡,埃阿斯的秘書,經常為她處理一些,嗯,生活問題。
她雙手抱住手臂,毫不掩飾自己的壞情緒,“或許我們可以換下。”
克裡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尴尬的笑,他擡起手拍了拍埃維莉娜的肩膀,安慰道,“别擔心,孩子。你是先生的孫女,他為你考慮許多,你很快就會适應的,我保證。”
他說完從司機手中接過行李箱,朝埃維莉娜說道,“我們進去吧。”
埃維莉娜無聲歎了口氣,慢吞吞地跟在克裡身後。
她邊走邊打量着房子的外圍。這是她的習慣,在新地方生活前必須要熟悉環境。這世界存在很多未知物種,或者說是怪物。它們不全是友善的,有些更是神出鬼沒,因此需要提前防範。
院子裡有大片空地,看樣子是特意為她留出來的。她喜歡擺弄花草,它們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埃維莉娜迫不及待想試試這裡的土壤和華盛頓有什麼區别,餘光瞥到克裡一臉滿意地看着她時,她飛快地闆起臉。
他一定是認為她已經适應了這裡,哦不,她決不能傳達給他這個錯誤信息,她不喜歡這裡,即使它十分适合植物生長。
“我隻是為了安全。”她慌忙解釋。
“當然,我們可以先看看你的新家,你肯定會喜歡。”克裡推開門後站到一邊,擡起手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埃維莉娜挑起眉,半信半疑地走上台階,她并不認為這個還沒有她在華盛頓的花房面積大的房子能有多特别。
大理石地闆,起居室中央黃色的皮質沙發,窗邊的橢圓形長桌,炊具齊全的廚房,與其說特别,不如說更像她在華盛頓的學生宿舍。
克裡嘴角挂起神秘的笑,他走到二樓盡頭的牆壁前,輕輕敲了敲,“你或許該推開它看看。”
隐藏房間?
古老的家族都有家族密室,或許源于他們多疑,也或者為了藏起他們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她家兩樣都占。
埃阿斯的其中一個書房就在一間隐藏房間裡,那裡放着保險櫃、獵.槍、公司機密文件等等,所有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都在那裡。
從走廊上看隻是一面普通牆壁,但挪開牆上的裝飾油畫會發現後面的機關,空間甚至比旁邊的休息室大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