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恒眼珠子一轉：“晚上我給你發個報表，冬季新款的代言人我選出來幾個了，你挑一挑，定個方案。”
原來是要加班。
賀長澤輕聲一歎。
他收拾完東西，跟劉守恒打招呼：“走了。”
劉守恒往他包裡塞了個什麼東西，一直塞到夾層的最底部。
賀長澤看着他：“又幹什麼？”
劉守恒跟他擠眉弄眼：“送你的國慶節小禮物，回家再拆啊！放心，你肯定喜歡，也能用得上。”
劉守恒經常搞這種奇奇怪怪的事，賀長澤也沒在意。
他今天确實情緒有點低落，懶懶散散的，沒那個心情配合他開玩笑。
半小時後，賀長澤站在家門口，輸入密碼，打開屋門。
玄關的燈如往常一般亮起。緊接着，是一道電子合成的歡迎聲：“主人，歡迎回家！”
今天的電子歡迎聲，怎麼感覺有些遠呢？
位置似乎不太對？
這樣的念頭不過在心裡一閃，也沒引起賀長澤重視。
他換好了鞋子，擡起頭來，正要挂西裝外套，迎面看見了一束紅色玫瑰花，就别在他經常挂西裝外套的支架上，嬌豔欲滴，惹人垂涎。
賀長澤定定看了這束花半晌，想到了什麼，心跳忍不住微微加快。
他猛地轉過身來。
玄關的燈卻在這時忽然滅了。借着視野的餘光，賀長澤隐約瞥見了一道妙曼的影子，就站在客廳裡。
這個身影……
賀長澤的喉結沒忍住上下動了動。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客廳的方向走去。
他才剛動身，沿着玄關兩側，有兩排碎燈正一盞盞亮起。
暖黃的燈帶鋪開，驅散了一室昏黑。
賀長澤的目光追着漸次亮起的燈，一直看到了客廳裡。
客廳裡，大片的火紅色玫瑰幾乎排成花海。在花海中，有一個穿着碎星長裙的人正站在那裡，捧着一束玫瑰花看着他。
見他看過來，那人歪着頭笑了笑，揮了揮手中的玫瑰，煞有介事道：“主人，歡迎回家！”
是那種标準的電子合成聲。
原來剛才是她的聲音。
今天是智能盛小桉嗎？
賀長澤眼裡盛滿驚喜的笑意。
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盛桉面前。
盛桉今晚上穿了一條藍色的v字領長裙，裙擺上閃着碎星，與脖頸上他送給她的項鍊相映成輝，襯得她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
她長身玉立，站在光影中，就像是一個誤入凡塵的小仙女，漂亮得賀長澤移不開眼。
小仙女似是有些受不住他這麼灼熱的眼神，含羞垂下了眼，又借此彬彬有禮地朝賀長澤做了個屈膝禮，像是在迎接他回家。
賀長澤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炸開了。
這個驚喜，他可太喜歡了！喜歡到……他要慢慢品嘗才可以。
賀長澤近乎是自虐地繃住了自己的神情，隻喉結可疑地滾了滾。
他像是在跟AI對話：“小桉小桉，把你手裡的花，送給你的主人。”
盛桉聞言，微微瞪大了眼睛。
雖然花确實是要送給他的，但她沒想玩角色扮演啊！
盛桉猶豫了兩秒，還是順了賀長澤的意，将花遞給他。
她用電子聲道：“送給您，主人。祝您有美好而愉快的一天。”
賀長澤玩上瘾了：“小桉，給主人跳個舞。”
盛桉忍了忍，沒忍住：“你适可而止啊！”
她先破了功，賀長澤就不壓抑自己了。
他抓住盛桉的手，順勢将人攬入懷裡，抱着轉了好大一個圈。
盛桉的驚呼聲低低的，夾雜在客廳裡正流淌着的樂聲中，絲毫不顯突兀。
飛揚的裙擺在空中劃過，閃着碎鑽般的光，一一路過地上鋪開的玫瑰，又歸于賀長澤懷中。
賀長澤把盛桉放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問她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盛桉平複着紊亂的心跳：“今天上午。”
賀長澤看着一樓的布景。小碎燈，玫瑰花，茶幾上的香氛蠟燭，廚房裡隐隐約約傳來的食物的香味，櫃台上正轉動着的留聲機……
樁樁件件，都是心意。
這不是一個白天就能布置好的。
她肯定是準備了好久，安排過了好幾遍。
賀長澤一想到她這樣用心給他準備驚喜，心裡就滿滿脹脹的。
他低下頭來，貼着盛桉的額頭，很是溫存地摩挲着她的臉：“謝謝，我很喜歡！”
盛桉覺得有些癢，臉上的熱度不受控地攀升。
她眼裡有着盈盈的光，就這麼認真地看着賀長澤：“一直是你在追逐我，我想了很久，覺得應該給你一個正式的回應。”
感情的事，不能含糊其辭。
熾熱的愛意，值得同等熾熱的回應。
盛桉道：“謝謝你為《小流年》做的一切，也謝謝你願意耐心地等我。”
她說着，有些羞赧地咬了下唇，臉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但還是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晰：“我是願意的。願意成為你的妻子。
“我也想問問你，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丈夫，在往後的人生裡，與我相互扶持，榮辱與共……”
話沒說完，賀長澤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深深地吻她，将她抱到沙發的扶手上坐着，屈着膝，以一種仰望的姿态與她唇齒相纏，交換着彼此紊亂的呼吸。
賀長澤貼着盛桉的鼻尖，呼吸有些不穩：“我當然願意，我做夢都這麼想。這還用問嗎？”
他語氣裡有些懊喪，“但這本該是我說的話。求婚應該是我的事，我都準備了好幾版了！”
盛桉咬着唇，忍了半晌，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有些得意：“這種事，要先下手為強的呀。”
賀長澤還有點不甘心，“你等我一會兒。”
他說着，大踏步跑進自己的房間。
片刻後，賀長澤來到盛桉面前。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盛桉跟他對視片刻，心跳又亂得一塌糊塗。
賀長澤将一個絲絨戒指盒在盛桉面前打開，單膝下跪。
他的眼神裡有着融化人心的力量：“你知道看《小流年》時，我最大的感受是什麼嗎？我十分十分遺憾，沒有在你年少時遇見你，讓你有過那樣無望的空等。
“但不要緊，從此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賀長澤的餘生，隻剩兩個追求，科研與你。
“盛桉，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參與你的人生，成為你故事的另一個主角嗎？我們一起，續寫你我的《小流年》。好不好？”
盛桉按捺片刻，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她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了：“好！”
一枚戒指，兩手相牽。
世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普天下的有情人，最大的幸運也許不是有個足夠驚豔的相遇，而是兜兜轉轉，對的那個人還在身邊。
他一直就在你身邊。
草率的開始，也能畫出完美的圓。
桃花又逢春，再賀有情人。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