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峥趕到梁觀溪所說的地方,并沒有發現甯錦蘿的身影,他找遍了這裡的巷子,仍舊沒有她的影蹤。
難道被人帶走了?
梁峥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抓着,甯錦蘿絕對不能出事。
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見幾個人在說話,像是與甯錦蘿有關。
梁峥隐藏身形靠近,聽得他們說:“今天真晦氣,遇上那混世魔王,什麼事不管,偏來跟我們作對。”
“就是,那小妞被羅公子帶走了,另一個跑了,大哥,我們可怎麼回去交差啊。”
“還交什麼差,我還白挨了一記窩心腳,痛死我了。”
一把利劍憑空出現架在幹瘦男子的脖子上,幹瘦男子吓得兩股戰戰,連忙告饒。
“大俠,我和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
聽到甯錦蘿沒有落入他們的手,梁峥緊滞的心微微放松,不過那幾個人敢動梁府的人,也絕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殺你,也太便宜你了。我問你,你們所說的羅公子是不是羅伯施?”
幾人對視了一眼,猜測他是不是跟羅公子有仇,這才有此一問,便連連點頭:“是是,就是宰相的公子羅伯施。”
“大俠,你要找的是羅公子,與我們無關,不如把劍拿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梁峥眼神陰沉,瞳仁黑得可怕,如同來自地獄索命的無常,劍非但沒移開,反而在他頸上割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誰說與你們無關了?我問你們,是誰派你們來害我定北候府的人?”
幾人瞬間吓得身體僵硬,不敢動彈,原來那個火爆脾氣的小丫頭說的都是真的,她真有個閻王兄長。
“撲通”一聲,幾個人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直響,連連求饒,直接把是張雪柳指使他們幹的事說了出來,祈求梁峥饒他們一條賤命。
梁峥眼神冰冷,不給他們再多說話的機會,長劍在空中閃過銀色的光芒,劍尖沾上一抹猩紅,收入鞘中。
鮮血從他們的手上腳上汩汩直流,幾人倒在血泊中,口中發出撕心裂肺地喊叫聲,痛不欲生,拼命掙紮,成為一攤蠕動的肉蟲。
梁峥冷眼旁觀他們的慘狀,表情森然:“你們就在牢裡做一輩子的的廢物吧。”
循着甯錦蘿他們離開的方向,梁峥一路追過去,在大街上路遇一輛馬車。
風起簾動,掀開車窗簾子一角,露出馬車裡面坐着的人,梁峥雙眸微眯,眼神透露着森森寒意,手握成拳頭,骨節咯咯作響,又驟然松開。
一顆石子悄無聲息地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發起狂來,将想甩掉架在身上的束縛,發現不能後,便飛速地在街道上狂奔。
車夫未曾抓緊缰繩,被甩下去,見此情景,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那上面坐着的可是金枝玉葉的貴人啊,這下把他皮扒了也難逃罪責。
馬發狂,無人敢攔,衆人紛紛退讓。
“救命啊,快讓馬停下來,我們小姐是張大姑娘。”丫環緊扒住車窗,木頭,将頭伸出去呼救。
張雪柳被颠得七葷八素,發鬓散亂,衣裳淩亂,指甲因緊抓木頭被劈斷也渾然不知,她滿臉驚恐,全沒了平日的高傲不遜。
直到負責街道巡邏的士兵發現了,這才合力将馬殺死,把張雪柳救下來。
張雪柳踉踉跄跄地從馬車上下來,一時脫力跌倒在地,擡頭看見衆人都在看熱鬧,圍觀她不成體統的樣子,心頭湧起十分屈辱及憤怒,眼神變得陰毒。
——
羅伯施和朱光鬥将甯錦蘿送至定北候府門前,甯錦蘿停下腳步,真誠再次感謝。
她身體微拂,朝他行了一禮:“今日要不是羅公子俠義出手,說不定小女子就命喪他人之手了。”
羅伯施難得做了一件英雄救美的好事,就被美人來回誇,那種被人崇拜感激的感覺實在令他無比受用。
羅伯施一臉謙遜:“甯姑娘言重了,不過小事一樁而已,以後你要是再遇上什麼事,盡管告訴我,我替你解決。”
心想:等會就讓人把那三個人都收拾了,方才解甯姑娘後顧之憂。
覺得自己實在太貼心,羅伯施臉上溢出自得之情。
他輕咳一聲:“甯姑娘今日受驚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甯錦蘿微微驚訝,随即恢複正常,柔聲道别:“羅公子走好。”
邊往府裡走邊陷入沉思:羅伯施看在她美色的份上出手救了她,以為他會挾恩趁機提出非分之想,沒想到他卻竟然隻字未提,難道真的是她看錯,羅伯施其實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
甯錦蘿晃了晃腦袋,好在是脫險了,不管羅公子是不是好人,自己總歸是欠他一份人情的。
望着美人悠然離去的背影,羅伯施望眼欲穿,擡頭看了眼定北候府的牌匾,便轉身離開。
朱光鬥疑惑不解:“羅兄,你既然喜歡那甯姑娘為什麼不趁機提出讓她以身相許,反正你救了她,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羅伯施鄙視看他,大義凜然道:“我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嗎?甯姑娘這般美妙的人物,落到我手上豈不是辱沒了她。”
朱光鬥愕然,沒想到羅伯施竟如此有自知之明:“……是,是,羅兄胸懷寬廣如江河,俠義心腸,做好事不求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