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施昂着頭,心中越發自豪,世上像他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朱光鬥懷疑羅伯施被人奪舍了,不然按他的性子,怎麼心甘情願放着肥肉不吃,而裝出一副正人君子樣。
他萬分确定:對,一定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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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峥回到府裡,先是去看了梁觀溪,梁觀溪仍舊心懷不安,見梁峥回來了,忙起身詢問,面色擔憂:“二哥哥,表姐回來了嗎?”
梁峥搖了搖頭:“我趕去時,她已經被其他人帶走了。”
梁觀溪心下一沉,雙腿發軟跌坐在椅子上,滿眼不可置信:“二哥哥你就沒再去找?要是表姐出事了怎麼辦?祖母那裡要怎麼交代?”
她萬分自責:“都怪我,都怪我,早知張雪柳開口要時,我就該讓給她,何必要跟她争辯,現在表姐下落不明,都是我害的。”
她抓着梁峥的衣服,仰面看他,淚眼婆娑:“二哥哥,你一定要把表姐找到。”
梁峥神色似千年寒冰,眼神陰晦,握着劍的手的手背筋脈暴起,聲音喑啞:“我知曉。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将此事告知與人。”
梁觀溪忙不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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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錦蘿沿路往海棠院的方向走,行至未半想起梁觀溪,不知她回來沒有。
随便問了一個灑掃的下人,下人說他也不知。
難道還未回來?不行,她得去看看,萬一梁觀溪不知道她回來了,心裡該如何着急。
調轉方向,甯錦蘿往大舅母的院落去。
梁明德是侯府的掌權者,他的院子自然是府中最寬闊的,梁觀溪作為他的掌上明珠,自然跟爹娘住在一起。
正房是梁明德夫婦的居所,東廂房原是梁峥住的,後來他搬了出去,便給了梁岑。
梁觀溪住西廂房,大院子裡砌了道牆,隔了一個小院子出來,當做她的私人之所。
甯錦蘿之前去過兩次,因而輕車熟路。
走在遊廊上,甯錦蘿心裡懷揣着事情,低着頭,腳下走得步步生風,急着去找梁觀溪,在轉角處,一個不察,便撞上一處溫熱的牆面,口中痛呼一聲:“哎喲!”
甯錦蘿撞不過他,被反彈回去,腳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仰面跌出木欄外,大驚失色,慘烈地閉上眼。
未及疼痛來臨,一道結實的手臂強勁有力,攬住她的腰肢。
甯錦蘿心若擂鼓,小心翼翼地睜開眼,便撞進一雙墨色眼眸,眼神深邃幽深,仿若漩渦,将人吸引進去,探不到底,又無法自拔。
直至腰肢變得酸軟難忍,甯錦蘿才驚醒似的回過神,眼神不自然地撇向一旁,聲線緊繃輕顫:“煩請二表弟将我松開。”
感受到來自上方的灼灼視線,甯錦蘿臉上耳上爬上一抹滾燙的紅暈,燙得她腦子暈乎乎,目眩神迷。
梁峥神色不改,但肉眼可見他眼中熾烈的緊張感漸漸消散。
手上微微用力,便将甯錦蘿扶正,甯錦蘿扶住廊柱,一手暗揉着腰,神色微微痛苦。
又不得不對着梁峥微笑道謝:“多謝二表弟及時出手。”
梁峥微微颔首,目不轉睛看着她,似乎要将她全身看出個洞來。
甯錦蘿不甚自在,按腰的手收回身前,悄悄整理衣裳,試探問:“二表弟為何這般看我,是我有何不妥嗎?”
梁峥收回目光,平靜道:“沒有。”
甯錦宜偷偷松了口氣,還以為自己儀容不整,在人面前丢醜了。
她問道:“二表弟可知六妹妹是否在家?”
梁峥:“在。”
知曉她平安無事,甯錦蘿放心了:“那就好。”
梁峥問:“表姐不是和六妹在一起嗎,怎麼連她回來了都不知道?”
甯錦蘿神色糾結,不知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便道:“街上人多,我和她走散了,不知她何時回的府。”
梁峥嘴角微彎,眼神鎖住她:“是嗎?”
一股緊迫感席卷她,甯錦蘿頂着注視,硬着頭皮道:“就是這樣。”
知道梁觀溪回來了,她也沒有要去看的必要,甯錦蘿找了個借口:“阿宜還等着我回去看她的寶貝,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便落荒而逃,活像被人追趕的亡命的兔子。
梁峥目送她遠去,嘴角弧度明顯,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内。
随手抓了個丫環,讓她告訴梁觀溪:勿要擔心,人已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