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龍傲天眼神都沒變,結合昨天的好感度變化,她再次确定走愛情攻略根本沒毛用,還不如好生當打工人。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逛垣州,隔壁的嬸子正端着水往外潑,嘴裡罵罵咧咧家裡醉死的那口子,見着江愁餘和胥衡兩人猛的停嘴,眼神一亮,朝着巷尾努嘴道:“好一位俊俏的公子,幸虧你帶着你夫人出來了,不然巷尾那些婆娘還不知道說多少閑話。
順着巷尾青石闆路上看去,果不其然幾位中年大娘在門後伸頭看他們這邊。
隔壁是嬸子好似同她們有仇,插着腰道:“黑心肝的東西,看清楚沒有,這位江娘子是正兒八經的正頭夫人,哪裡是你們嘴裡說的髒東西。”
江愁餘:“……”夫人?
胥衡好似沒注意,反而開口問道:“什麼閑話?”
隔壁嬸子露出嘲諷的笑容,特地放大了聲,故意說給那邊聽:“公子有所不知,自那日江娘子搬到小院,不常出門,便日日被巷尾婆娘嚼舌根,說江娘子不是正頭娘子,而是被藏在外頭的妾室。”
胥衡微微皺眉,看向江愁餘。
江愁餘也很懵逼啊,這不是她請來的水軍。
嬸子愈發激動,直接沖江愁餘道:“江娘子放心,輕竹姑娘都跟我說過了,嬸子我一定給你讨個公道。”
怎麼還有輕竹的戲份啊。
江愁餘瘋狂沖胥衡搖頭,真不是她幹的。
“多謝嬸子仗義執言,她一貫不愛與人牽扯,不知憑添了閑言碎語,改日我讓仆從上門帶些謝禮。”胥衡說道。
江愁餘:…好的,他沒懂她的意思。
隔壁嬸子狀似推拒實則答應下來,還補了一句,“公子同江娘子郎才女貌,合該出來多走走,讓那些不長眼的看看。”
胥衡一一應下,嬸子才滿意地回去,兩人走出巷子,他才開口道:“抱歉,累你名聲。”
江愁餘:我沒聽錯吧,龍傲天跟我道歉了。
嘴上趕緊表忠心,“無事,少将軍正事要緊,隻是那嬸子不是我讓輕竹安排的。”
胥衡亦是點頭,“那是自然,嬸子不過仗義執言。”
江愁餘:“……”不是,你給我解釋一下,我怎麼感覺你不信。
不過再多的心思還是放在街邊美景上,上回輕竹她們逛過一次,便在她耳邊贊了好幾日。
今日一看确實不假,商鋪旗幡在晨風裡招展,夥計些踩着木梯将朱漆描金的招牌挂上檐角。綢緞莊門口支着雲錦屏風,赤金絲線在朝陽下粼粼生光,引得幾位戴帷帽的婦人駐足細看。
"新出籠的肉包,快來嘗嘗——"
小販大聲叫賣着,白霧模糊他的面目,遮不住他語氣的活氣,穿短打的貨郎擔着竹筐在人流中遊走,竹筐裡盡是童孩玩的撥浪鼓、泥塑娃娃等,路過的小娃抓緊撥浪鼓柄便不肯松手,吵鬧聲驚得旁邊的他爹趕緊遞出兩枚銅闆買下,小娃又呵呵笑起來。
人潮湧動的茶肆二樓支着竹簾,穿着粗布長衫的老者将手中的驚堂木一敲,又是一句經典的一句還聽下回分解。而前頭的赤膊漢子紮着紅腰帶,嗬的一聲吐出一陣火焰,圍觀人群爆出喝彩聲。
江愁餘看的稀奇,眼神又掃過前面的商攤,走過去給了小販一塊碎銀,拿回了兩張面具。
她将其中一張傩戲面具遞給胥衡。
就他們走過來這幾步路,她都數不清多少人的眼神落在他們身上。畢竟還是逃犯,還是小心為上。
胥衡接過手中明顯更威嚴可怖些的判官面具,又看向江愁餘手中那張沾着金箔的白狐面具。
江愁餘趕緊收回手,生怕胥衡開口要,這張白狐面具可是鎮攤之寶,她費了不少口舌才用二十個銅闆拿下,要知道胥衡手裡那個才一個銅闆。
不過胥衡隻看了一眼前,就帶上那張判官面,江愁餘也美滋滋帶上。
果然落在他們身上的目光少了些。
兩人繼續往前走,江愁餘見胥衡有些閑逛的意味,便放開手腳大買特買。
糖葫蘆來一串。
桂花糕包一份。
粽子糖嘗一嘗。
走到盡頭的石橋上,江愁餘手裡提了不少,準備帶回去給輕竹她們嘗嘗。
守在橋頭的販夫見着他們趕緊招呼,“公子和娘子可要來看看水船。”
“我們垣州風俗,放水船寄情思,若是有對所念之人的話或是祈願皆可寫在上面。”
江愁餘上前買了些,遞給胥衡一隻。
“姨夫姨母上回還同我提起,少将軍已許久未寄信回家。”
胥衡靜了片刻,便接過。
江愁餘見他接過,也不多言,将零食放在商攤旁,便提筆寫下。
一求遠方人安樂。
不論是現世的父母,還是原身及胥家滿門。
二願百姓安樂。
一路行來,她見到不少百姓遭受離亂之苦。
第三個她本來想求自己平安長歲的,想到自己的破任務,想了會兒還是寫下。
宏圖成事。
龍傲天成事了,她也圓滿了。
寫完她看了眼胥衡已然站在石橋水邊,目光平靜地看着水裡的許多祈願。
她也趕緊把自己的水船放進去,匆匆掃了一眼其餘人寫的,無非是世道安穩,親族平安。
她突然有些明白原著的劇情走向,如今世道艱難,龍傲天的造反或許對于部分百姓卻是救星。
至少他帶來了安穩與和平,再也不必遭受戰亂,人人能夠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