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砸下來的話語,饒是以長孫玄的心性都忍不住猛然擡頭,露出怔忪之色,片刻後才顫着聲道:“謹遵師令。”
在座之人嘩然,還以為寇姑會為親子求情,卻沒想到她竟如此鐵面無情。
而賀蔔則是低聲苦笑,笑得越發癫狂,高聲叫道:“好一對雙親,何故生我啊!”
得到長孫玄應答的寇姑不再看那邊,而是對黎娘說道,“我乏了,歸家吧。”
而黎娘邊擔憂地看了眼賀蔔,邊扶着寇姑顫抖着的手往外走。
待寇姑同黎娘走後,長孫玄才轉身冷聲道:“吾已向聖人請命,撫仙政務難通,民不聊生,聖人慈悲,廢朔奴一制,還古朔一族平籍。”
江愁餘聞言先是看向梁尚,他雖面露訝然,眼神卻無半點變化,果然是早就知曉此事。
長孫玄頓了頓繼續道:“撫仙州牧已在上任路上,想來今日已至撫仙。”
話音落下,書院便湧進不少人,為首之人踱步至長孫玄前,行禮道:“許久不見,聖師别來無恙。”
聖師?
這話驚得人群躁動,梁尚雖知曉長孫玄身份不低,卻也不想是聖人老師。
他率先跪下道:“見過聖師。”衆人恍惚驚醒,随他一同行禮。
堂中便顯得江愁餘同胥衡分外顯眼,江愁餘才接過半塊胥衡遞過來的糕點,還沒塞到嘴裡。
胥衡聽而不聞,照舊眼皮都不擡:“吃飽沒?”
“……沒。”江愁餘老實道。
“那便走吧。”胥衡一把扯住江愁餘的胳膊,将她提起來,旁若無人地拉着江愁餘往外走。
……?
“就這麼走了?”江愁餘嘗試阻止。
“你也要上去講兩句?”胥衡松手,擡眼掃了過去。
“……那倒也沒有。”祖宗,我是擔心我們走不出去!
興許是這位龍傲天先前的兇悍形象深入人心,一時之間竟無人攔他們,兩人跨出書院前,江愁餘還扭頭看了一眼,那位京使還沖他們這處行禮。
她收回視線,戳了戳前面人的背:“那人好像識得你。”
胥衡腳步不停,“不認識。”
江愁餘摸着下巴,心道才怪,那人方才的眼神敬佩二字快寫滿了。
“不過這人生的不錯。”方才雖然隻看了一眼,卻也不難看出那人眉眼清隽,難得的端方君子。
剛說完,就見前面的胥衡停住腳步,回頭反問:“哪裡生得好?我行軍那年,他還初入國院時是個四書五經背不熟的小子。”
“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嗎?”江愁餘眨了眨眼,反應迅速地接過話。
……
胥衡無語:“這回你反應倒是快。”
江愁餘勉強當他是在誇自己,看了眼不遠處的客棧,随口問道:“我們吃什麼啊?”
“炙魚。”
兩人到了客棧,胥衡便向掌櫃借了後廚,江愁餘坐在大堂聽小二低聲說道:“娘子不知,梁家和魏家被抄了。”
長孫玄的行動還挺快的。
正感歎着,胥衡端着炙魚出來,色香俱全,不止是魚。
江愁餘毫不猶豫道:“少将軍真乃是才貌雙全。”
情緒價值到位之後,江愁餘嘗了一口,同長孫玄不相上下。
細細品味之際,對面之人開口問道:“同你的長孫先生比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