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點了點頭,說道:“也隻能這樣了。走吧,回隊裡再詳細分析一下。”
甯向晚看了下天色已晚,叫上蘇念安坐她的車一起回了警局。
蘇念安在副駕駛上瞥到甯向晚車上挂着的一枚吊墜飾品。
她忍不住笑道:“這是顧法醫送的吧?還沒舍得丢呢,話說你這兩天忙得都把人家冷落在法醫室了。”
她正打趣着,甯向晚的神情卻突然一緊,嚴肅地說:“不是她送的,可别把什麼事都往她身上套。她不是剛調回來需要适應嗎,我們的工作又派不上她用場。”
蘇念安捂嘴輕笑,調侃道:“甯隊這是在避嫌前任呢,哈哈哈哈哈,你倆真有意思,現在的關系針鋒相對。”
甯向晚斜眼看了蘇念安一眼,猛地踩了一腳油門,冷冷地說:“蘇念安,系好安全帶,閉嘴!”
蘇念安來不及反應,趕緊抓住安全帶,驚呼道:“喂喂喂,甯隊,你為了陳婷案調查交通工具能連闖13個紅燈,現在還這麼沖動啊!”
甯向晚沒有理會,繼續加大油門,冷冷地說:“不要在我面前提某人。”
蘇念安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瞬間閉上嘴巴,眼中閃過驚惶。
她熟知甯向晚的脾性,一座難以撼動的冰山,一旦觸及其底線,後果将如狂風驟雨般猛烈。
此刻,提及顧雲舒,無疑是在甯向晚的逆鱗上狠狠踩了一腳。
蘇念安垂下眼眸,一抹落寞爬上眼底,思緒被拉回到三年前。
那時,圍繞着甯向晚母親趙晚吟的爆炸案,她們爆發了激烈沖突。
一個對自己的法醫專業能力滿懷笃定,堅信每一個證據的指向,一個則對自己千辛萬苦搜集到的線索執着堅守,不容置疑。
她們如兩頭對峙的犟牛,各自堅守着自己的立場,那份倔強如同磐石,誰也不肯先妥協分毫。
這三年,在警局裡,甯向晚将顧雲舒徹底塵封在記憶深處,絕口不提。
顧雲舒這三個字,似一把利刃,深深紮在甯向晚心頭,成為她難以觸碰的傷疤。
而今日,這傷疤被無情揭開,甯向晚隻覺心口一陣劇痛,如被重錘擊中。
甯向晚雙手緊握方向盤,骨節泛白。
她快速轉動方向盤,腳下油門踩到底,汽車如脫缰野馬般向警局疾馳而去。
風在車窗外呼嘯,兩旁的景物飛速後退,模糊成一片光影。
抵達警局,甯向晚熟練地倒車入庫,動作幹脆利落。
車子穩穩停在警局前的停車場,她不經意擡眼,對面那輛顧雲舒的奧迪A6映入眼簾。
甯向晚看向手表,時針已悄然越過零點。
這麼晚了,她竟然還未離去?
一旁的蘇念安仿佛剛從一場驚險的噩夢中掙脫,她猛地扯下安全帶,癱坐在座位上,臉色煞白。
她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可不敢再坐你的車了,簡直是要命。還是我的摩托讓人踏實,下次說什麼我也得自己騎。”
甯向晚默默按下鎖車鍵,跟着蘇念安走進警局。
蘇念安腳步匆匆,直奔茶水間,一進去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仰頭一飲而盡,借此舒緩緊繃的神經。
甯向晚在門口稍作停頓,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法醫室的方向。
那間屋子燈火通明,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眼。
很明顯,顧雲舒還在裡面忙碌,尚未離開。
甯向晚将車鑰匙用力甩進辦公室的抽屜,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抽屜角落那枚尾戒。
那是顧雲舒所贈,戒身上精細地刻着“0923”以及自己的名字。
霎時間,往昔的記憶如洪水般洶湧襲來,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到那枚尾戒,心底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緊接着,她眼神一凜,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想将尾戒狠狠扔出窗外。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甯向晚的動作陡然停住,她迅速把尾戒塞回抽屜深處,抽屜合上的瞬間,顧雲舒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甯隊長,”顧雲舒的聲音平靜道。
“我重新梳理了張法醫的屍檢報告,發現陳婷案有漏洞。”
甯向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冷冷地與顧雲舒對視。
顧雲舒沉浸在案件分析中,絲毫沒察覺甯向晚的異樣。
甯向晚輕哼一聲,微微揚起下巴審視她道:“顧法醫可真是厲害啊,我們都沒發現的漏洞,您這火眼金睛一下就瞅着了?
怎麼,之前給我母親的爆炸案做鑒定的時候,您這敏銳的洞察力咋沒使出來呢?現在倒在陳婷案上這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