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市局突然叫停了對慈安堂爆炸案的複勘。
你母親藥櫃最底層的黃連,檢測出軍用炸藥催化成分。
愛是兇器,而我是你的矯正器。
甯向晚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信紙上的字迹仿佛有了生命,在她眼前肆意跳動。
關于她母親的案子,難道真的隐藏着不為人知的隐情?
市局為什麼要突然叫停複勘?
那黃連中檢測出的軍用炸藥催化成分又有着怎樣的深意?
顧雲舒的這些話,如同在她平靜的生活中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炸得她心神不甯,思緒一片混亂。
一時之間,她無法理清頭緒。
她将信封仔細地折疊成了一隻千紙鶴,動作輕柔而緩慢。
她小心翼翼地将這隻千紙鶴放進了卧室裡的玻璃罐中。
玻璃罐裡早已裝滿了各種各樣承載着回憶的小物件,記錄着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這隻新放進去的千紙鶴,靜靜地落在罐底,顯得那樣突兀。
甯向晚靜靜地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着玻璃罐。
顧雲舒的這封信,讓她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雲舒,是選擇相信她信中的話語,還是繼續保持懷疑的态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甯向晚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時針已經悄然越過淩晨4點的刻度。
她拖着疲憊的身軀簡單洗漱後,戴上蒸汽眼罩,讓緊繃的神經得以舒緩。
那封信的内容卻如同鬼魅般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旋,久久無法散去。
翌日清晨,曙光微露。
甯向晚便強打精神,鑽進車裡,徑直朝着楚喬所開的心理診所駛去。
楚喬的心理診所“渡心港灣”,隐匿在靜海市那宛如迷宮般的老城區深處。
這片老城區,地勢起伏跌宕,道路錯綜複雜。
狹窄的街道如同蜿蜒的長蛇,在錯落有緻的建築間穿梭延伸,陡峭的坡道仿佛天梯一般,連接着高低錯落的街區。
甯向晚打開手機導航,在這迷宮般的老城區裡艱難地摸索前行。
車子繞了一圈又一圈,她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終于,在一條狹窄的街道旁,她找到了一個勉強可以停車的位置。
由于疫情的影響,這片老城區仿佛被時光按下了暫停鍵,一半的區域被封閉起來,顯得格外冷清。
楚喬的心理診所也未能幸免,生意愈發慘淡。
此刻,楚喬正站在診所門口,伸了個懶腰,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營業。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甯向晚。
甯向晚在狹窄逼仄的街道上穿行,腳步匆匆,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她來到“渡心港灣”的門口,輕輕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擡手敲了敲門。
楚喬聞聲擡起頭,那深栗色的長卷發随意地束成低馬尾,右側一縷發絲如絲縧般垂下,輕輕擺動。
她的面容白皙得近乎蒼白,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那是長期服用鎮靜劑留下的痕迹。
左眉骨處的淺疤,下唇内側的齒痕舊傷。
此刻,她身着定制的醫師袍,内搭灰紫色真絲襯衫,下身黑色闊腿褲筆挺有型。
看到甯向晚,楚喬唇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早啊,甯隊,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甯向晚微微颔首,臉上難掩疲憊之色,開口道:“楚喬,我确實是遇到了棘手的事,需要你的幫助。有個案子,情況頗為複雜,那個嫌疑人曾到你的診所接受過治療,我想了解一下相關情況。”
楚喬微微一笑,側身優雅地讓開門口的位置,做出請進的手勢。
“進來坐吧,甯隊。”楚喬輕聲說道。
甯向晚走進楚喬的心理診所前廳,這裡簡潔有序,細節之處滿是理性。
灰藍色吸音牆面沉穩内斂,嵌入的聲波紋理暗藏機關,特定頻率聲音能開啟隐藏保險櫃。
等候區的記憶棉沙發,受壓變形後緩慢恢複,恰似心理創傷的愈合,表面柔軟,内核堅韌,暗示着心理治療需耐心。
角落的電子屏播放抽象粒子動畫,看似随機,實則是加密監控畫面,經特定解碼才能見真容。
甯向晚走進診所,緩緩環顧四周,點了點頭:“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
楚喬輕輕一笑,示意甯向晚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優雅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姿态端莊。
“說說看,是什麼案子?需要我從心理層面分析嫌疑人嗎?”她輕聲問道說。
甯向晚深吸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她将案件的來龍去脈、嫌疑人李二毛的背景以及一系列行為特征詳細地告知楚喬。
楚喬靜靜地聽着,不時輕輕點頭。
“李二毛來過你的診所,接受過治療,你能回憶起他的情況嗎?”甯向晚問道說。
楚喬微微皺眉,片刻後緩緩說道:“我記得他,他來過幾次,主要是因為焦慮和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