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的床鋪像片被暴雨沖刷過的荒原。

地闆上胡亂堆着襯衫，裙子、其中一件紐扣崩飛了，領口還沾着紅色的唇印。

甯向晚半撐起身子，指尖捏着用過的指套邊緣，随手丢進床邊的垃圾桶。

床墊凹陷處積着小片水漬，那是顧雲舒殘留的味道。

顧雲舒歪頭盯着她泛紅的鎖骨，輕笑道：“甯隊體力下降啊，以前能撐到天亮。”

甯向晚低笑一聲，她細想了下昨晚她們在沙發的場景，耳尖又燙起來。

“雲舒，你在說誰呢？”她反手捏住顧雲舒下巴晃了晃，湊近咬住她下唇厮磨。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顧雲舒咬了下她的唇瓣，說道。

甯向晚順着她的目光低頭，指尖刮過的鼻尖，寵溺道：“我們先收拾戰場吧，顧雲舒同志，你看這床都亂成什麼樣了。”

顧雲舒輕踹了下她的小腿，卻在看見自己掉在衣櫃前的内衣，耳尖猛地紅透。

黑色的蕾絲肩帶勾着地毯絨毛，旁邊還滾着甯向晚的手表。

甯向晚撈起地上的浴巾裹住身子，路過垃圾桶又補了句：“我們明天得去買新的了。”

顧雲舒躺在床上哼笑，甯向晚走了過來。

她的手指不自覺的順着她的腰線輕輕一勾，說道：“雲舒，我們去洗個澡？身上有點黏。”

顧雲舒點了下頭，她主動往床邊挪了挪。

甯向晚攬着顧雲舒進了浴室間，她踏進浴室就反手擰開熱水器開關。

花灑的水流落下，顧雲舒便從身後環住她腰，下巴擱在她肩頭輕晃撒嬌道：“向晚，你幫我擦背好不好？”

甯向晚轉身對上她的視線，兩人目光交彙，甯向晚點了下頭接過沐浴球。

牛奶味的泡泡裹住白皙的脊背，她的指尖順着脊椎骨的起伏慢慢揉開，聽着顧雲舒偶爾溢出的低笑。

甯向晚正要換一個動作給顧雲舒洗，卻被對方按住手腕轉過了身。

“現在該我了。”顧雲舒的指尖沾着泡泡慢慢滑過她的肩頭、鎖骨……

甯向晚仰頭靠在浴室背面的白磚，任她用掌心搓揉自己的肩膀。

水流從兩人交疊的發間淌下，混着沐浴露的甜香，順流而下。

“胡鬧。”甯向晚咬着她耳垂輕笑，卻在顧雲舒指尖勾住自己腰窩，反手将人抵得更緊。

花灑的水線時不時歪到一邊，在浴簾上濺出水花。

甯向晚第二次拿起沐浴球，顧雲舒指尖還沾着她頸間的水珠，她卻調皮的要湊過去用唇尖舔掉。

甯向晚笑着躲開水汽氤氲的吻，抽過挂在牆上的毛巾展開。

霧氣漸散的浴室裡，兩人互相擦着水珠。

甯向晚裹着浴巾從卧室的衣櫃裡翻出淡紫色的新睡衣，遞給顧雲舒。

兩人這次洗完重新回到了卧室的床。

此時卧室的床鋪還留着她們的體溫，顧雲舒先是鑽進了被窩。

甯向晚坐在她旁邊關了床頭的燈也跟着躺了進去，卻被身邊人勾住了腰。

顧雲舒側身蜷在甯向晚懷裡，開口道：“向晚，明天我得回雲川一趟，媽爸總說我好久沒回家吃飯了。”

甯向晚偏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手指梳理着她微卷的濕發，說道：“雲舒，要我陪你去嗎？”

顧雲舒搖頭，鼻尖蹭過她頸側說道：“暫時不用。我們剛複合......等穩定些再跟他們坦白吧。要是突然帶女朋友回家，他們該亂猜了。”

甯向晚低笑出聲，手臂收緊圈住她腰肢：“好，聽你的。這幾天我剛好調休，你安心回去。有事随時打電話，嗯？”

顧雲舒仰頭啄了啄她唇角，開口道：“我最多待一天就回來，你等我。”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爬上床頭，映得兩人眼底的笑意愈發柔軟。

甯向晚替她掖好被角，聽着她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安心入睡。

第二日，甯向晚在鬧鈴聲中被吵醒。

她擰了擰酸澀的腰，指腹觸到後腰上昨夜顧雲舒在她腰間留下的掐痕，輕聲一笑。

顧雲舒這做起來，還真下了手勁。

卧室地闆上的衣服已被收進洗衣籃，甯向晚半撐着身子能聽到陽台洗衣機規律的嗡鳴聲，還有廚房傳來煎蛋的滋滋聲。

“向晚，你醒了？”顧雲舒端着盤子進來，問道。

她身上套着甯向晚的白襯衫，領口露了一點，露出精緻的鎖骨。

甯向晚盯着她，喉間頓時一緊。

“懶蟲，再不起豆漿要涼了。”顧雲舒端着盤子裡的三明治切得方方正正，煎蛋邊緣焦脆得恰到好處。

甯向晚撐着床頭櫃坐起，涼拖剛套上一隻，就被從身後貼上來的溫熱軀體裹住。

顧雲舒的手指順着她的腰線緣遊走，唇齒間還帶着牙膏的清甜味。

“雲舒，你這是又開始胡鬧了。”甯向晚笑着抓住她的手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