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靈國澔城畏塗鎮外】
清晨,文責和靈歎踏出浮世所構建的空間通道,入眼便是一塊略比人高的置石,其上畏塗二字筆鋒淩厲,氣勢磅礴,并伴有充盈靈力,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怪異的是,以置石為中心,方圓三尺均是裸露的土地,寸草不生。且以它為界限,畏塗鎮内積雪閃爍,而外界還是正常的秋日景象,露水晶瑩,野草微黃。
文責察覺到異樣,上前去查看那塊奇異的石頭,皺眉道:“是結界符文。”
“符文?”靈歎也湊上去,不過她剛到石頭附近便被彈了出去,後退幾步,“這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多重符文,不止有結界符文還疊加着防禦的攻擊符文,看來是一位符文境界很高的前輩。”文責扶住靈歎,“靈姐姐暫時别靠近那塊石頭了,我也算是符文師,交給我吧。”
靈歎點頭退了一步。文責研究了一會怪石符文沒有什麼收獲,嘗試将手伸到結界内,稍過一會兒安穩地抽了回來,接着又用半個身子試探了一下,仍是安然無恙:“雖是結界,但不阻礙正常來往,不知意欲何為。”
“文責,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靈滅境後期。但我壓了一個大境界,不至于太過顯眼。”
靈歎看他一眼,這麼說文責的修為要比自己低幾個境界,但如果隻是普通的靈滅境她不可能感受不出他的真實實力。這樣才好,可以相信的同行之人越強,此行便越安全。想着同樣将自己的修為壓到了六階的靈虛境後期。
“不管怎樣都是要進去的吧。”靈歎面色有些凝重,雖然已經感受到了此去的兇險,但事關小狐的傷勢,還有自己失去的記憶,她沒有退路。隻慶幸最終決定将小狐托付給了浮世師傅,總比帶到這裡要好。
文責點頭,先一步踏進了結界,靈歎緊随其後。
進去之後,視野瞬間開闊,本來結界外隻能看到白雪和零星的幾間小屋,現在看來則是一個龐大的村鎮。
村鎮依附一座高聳入雲的陡峭險山而建,房屋遍布山腳和山腰下部,遠看就像寄生蟲一樣啃食着高山的身體。
靈歎看得心裡發毛,又回頭看去,雖能看到秋日景象,但剛剛的那塊石頭都不見了蹤影。
文責看出了靈歎的疑惑,解釋道:“看來這結界不僅可以控制氣候,還有模糊視野的能力。”
靈歎向後伸出手,摸到一片無形的牆壁:“果然出不去了,難怪你之前說很少有這裡的消息。”
靈歎在此之前很少見到符文,更沒有見過符文師。隻在軍隊裡見過幾位與符文師有一點相似相通的靈陣師,但境界最高不過地階,布置靈陣耗時費力,還有諸多限制。她原以為符文師也是這樣。
靈歎邊同文責向鎮子裡走去邊問道:“符文難道都可以這樣随心所欲,無限的疊加嗎?”
“當然不是,”文責攤手,“常言道,熟能生巧。一般的符文師也是隻能按部就班,嚴格遵守符文圖例的樣式繪制符文,但融會貫通之後,便可自創疊加。靈陣師也是一樣的。”
靈歎本來還感謝文責解釋,等聽到他說靈陣師同樣時就知道這家夥剛剛讀了自己的想法,于是瞪他一眼。
文責幹笑,摸了摸後頸:“觀人想法是被動技能,師父這次沒有封印我的能力,我自己抑制起來挺費力的。”
文責想了想掏出一個玉瓶:“但是師父之前給過我這個,用洗靈海水制成的藥水,可以讓我一天之内看不到别人的想法,姐姐不喜歡我可以用這個。”
說着沾了些裡面的液體,作勢要塗到眼睛周圍,靈歎忙攔住他:“不必。我們不知鎮裡情況,正是需要這個能力的時候,應該可以免去不少麻煩。”
文責俯身與靈歎平視,指着自己的眼睛不開心道:“你看它,白的這麼明顯,免去的麻煩不多,反倒是不知道給我招來多少禍患,在我沒遇到浮世師父之前,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人,排着隊要挖我的眼睛!”
靈歎看着那雙蒼白卻又界限分明的眼睛,想起了文責曾經流放的經曆,那段日子一定不好過。想着,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文責的腦袋。
文責這次有些不願意,拂開了靈歎的手:“我可不需要被人憐憫。”
“又看我的想法。”
“這次不是,你都寫在臉上了!”
靈歎頓住,接着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文責看着又把所有想法都表現在臉上的靈歎,無奈道:“靈姐姐别想了,先趕緊到鎮子裡去吧。”
沒過多久兩人就到了鎮子裡,村鎮之内沒什麼異常的,百姓按部就班的生活着,有的扛着農具正往山腳走去,有的正推出自己的小攤,見面稍微停留,互相打個招呼走個過場再專注自己的事情。
看起來一切正常,但靈歎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靠近文責,小聲問道:“你不覺得這裡的百姓有點不對勁嗎?”
文責四處看了看:“還好啊,靈姐姐你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但這些人讓我很不舒服,而且還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文責微皺眉,更加警惕了一些。
兩人走了一會兒,見一家茶館生意不錯,便想進去尋了一處坐下,打探消息。
哪料到剛到門口,便趕上一個體型壯碩皮膚黝黑的大漢揪着一個看似瘦弱卻面含奸詐之色的男人衣領,從茶館裡面沖了出來。文責快走一步,擋在靈歎身前。
兩個男人身後的茶館裡頭,六七個腦袋摞着摞扒在門邊,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