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葛大興便雙眼一翻,眼白出現後半晌黑眼珠才翻回來,身體不停抖動抽搐,嘴裡發出“嗬嗬”的怪聲。
方始一行人看見這樣子古怪的村民,臉上都十分凝重,而後半夜沒睡地李紹更是面如土色,恐懼異常,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着葛大興的肚子,李紹覺得那裡面有他最害怕看到的東西。
過了半晌,葛大興貌似清醒了過來。看上去正常了一會兒,又開始了胡言亂語,“村長,村長,求求你救救我吧!嘻嘻!我想,不,不,我不想生孩子!嘻嘻!”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此刻葛大興的癫狂,他臉上時而驚恐時而幸福,表情變換很快,就像是兩個人在他身體裡争奪主權,逐漸将他的理智撕裂。
秦臻抓緊手裡剛才順手拿起的鐮刀,吞了口唾沫,問出了一個問題:“他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張劍不想回答他,方始沒空回答,因為阿清正在與他說話。
“我看見葛大興的精神力全部彙聚到他的腹部,而且仍然在源源不斷地往腹部彙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葛大興的異樣上,倒是沒怎麼有人關注方始和阿清,“我們靜觀其變。”方始低聲回答阿清。
葛大興眼見着體力不支,站立不住,直接撲倒在地上,其他人也沒有敢上前攙扶的,他那碩大的肚子先着了地,“啊!”地一聲痛呼過後,地上竟然洇開了一攤黑色的液體,随之而來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就像三伏天放了半個月的豬肉,腐臭難聞。他那個碩大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膨脹光滑變成了坑坑窪窪,凹陷下去的部分像是直接穿透了肚皮,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坑洞。
李紹見狀目眦盡裂,雙唇哆嗦着失去了血色,喃喃道:“蟲,蟲子,就要出,出來了......”
還未等駱烏等人看向李紹,詢問他什麼意思之時,那邊葛大興一聲慘叫後,肚皮上的坑洞就像是承載不住過多的内容物般,将一些黑色的肉塊、紅色的組織以及夾雜在其中不停蠕動數不盡數的白色蛆蟲盡數噴濺了出來!
“啊!啊!”葛大興疼得在地上打滾,翻滾了兩下便也不再叫喚,看上去像是死透了,一動不動,瞪大的雙眼直直地望向天空,嘴唇大張,到死也在疾呼痛喊。
現場一陣死寂,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灘血肉,久久無法回神。
随即,幾聲尖叫,叫醒了衆人,有人縮在角落抱頭痛哭,有人癱軟在地,尿濕了褲子,還有很多村民下跪磕頭,嘴裡喊什麼的都有,阿彌陀佛,功德無量,各路神仙誰都好,隻求真的靈驗!
“快快!駱烏道長,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啊!那是什麼?我身體裡也有嗎,葛大興他死了!”劉村長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淡定,一臉驚恐,瞪大了眼睛,轉身就要給駱烏跪下。
駱烏也屬實沒想到,這隻是一個A級,最低級的遊戲副本,他們剛來這才第二天,就有村民死相凄慘,而且時間有限,他們真的能找出BOSS并且殺了他嗎?
“這,我們......”
“剛才有人說什麼把她挫骨揚灰了,什麼意思?”方始也認識到這次任務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至少那惡鬼或者說是BOSS是真的會殺人的,“你們知道惡鬼是誰?”
“是陳瑩兒!就是那個那個和男人私奔不見點的賤女人!”人群中突然一道女聲高升尖叫道,一個打扮十分樸素的婦女跳了出來,神情憤怒。
“你又是誰?”歐飛見這婦人神色也有些癫狂,率先問道。
那婦人看了一眼歐飛,便朝着他們哭訴道:“我是葛大興的婆娘,自從葛大興得了這個病以後,我們家就垮了!他以前還能幫忙幹點農活,肚子大了以後什麼活兒也幹不了,天天在家躺着!都怪那個陳瑩兒!死就死了,憑什麼找村裡人來償命!我真命苦啊,劉村長,你有沒有錢了再借我點吧!求求你了,你以前不是老大方了嗎?”
這婦人眼中絲毫不見什麼死了丈夫的惋惜痛苦,反而是一臉渴望地望着劉村長,仿佛是見到了救苦救難的神仙,撲通一聲就給劉村長跪下了,隻求劉村長能給點銀錢。
劉村長沒搭理這女人,隻是對着駱烏說道:“幾位道長,我們村中确實是有惡鬼作祟,隻是這惡鬼,我們也不知是什麼來曆,但今天您看,都死了人了,我們就姑且将惡鬼定為陳瑩兒吧。我這就帶你們去看陳瑩兒的墳,你們可得好好想想法子,我們這一村老少的性命,可都交付給你們啦!”
方始暗中想到,這“水到渠成”的是不是太快了?
“既然現在沒有其他線索,不如就先看看村長想做什麼?”腦海中少年的聲音響起,方始回握了一下阿清的手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