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月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很絕情地拒絕她:“NO。”
秦筝筝晃了晃腦後的小辮,咋呼呼說:“小氣鬼。”
說完她哼着歌一蹦一跳地走了,來也如風,去也如風的。
又等了一會兒,姜成海和許盈他們才開完會。下午還有手術安排,姜淮月沒待多久,等他們吃完飯就拎着保溫桶離開。
她走出樓道,樓梯間秦筝筝喊住她。
秦筝筝:“喂,你明天還來嗎?”
姜淮月剛想說可能不來了,回頭看見秦筝筝無措地抓着衣角。她想,秦筝筝一個人大概是怕孤單吧。
“還來。”
“我明天還來。”
“你想吃我做的飯嗎?”姜淮月提起一隻保溫桶晃了晃。
秦筝筝重重點頭,咧嘴笑了。
“想!”
十二點整,鐘家。
飯桌上寂靜無聲,牆頂的水晶吊燈明晃晃地亮着。主位的老人雙手交疊放在紫光檀拐杖杖柄上,長方形餐桌兩側坐滿了人,大家都等着他的發話。
老人松手将拐杖遞到旁邊,管家接過。沉默了許久,他才拿起手中的刀叉。餐具間的碰撞聲音讓在場的人都提着一口氣。
“吃飯吧。”鐘老爺子開口。
底下的人才動起來。
鐘望餘光看了眼右側的父親,見父親夾上了第一筷飯菜,他才動筷開始吃飯。
跟平時沒什麼不同,這樣的三餐他吃過太多次了。
一時間隻聽見餐具碰撞的聲音。
“老二最近公司運營還好吧?”鐘老爺子問。
“嗯。最近股市很穩定,我們公司也在嘗試推出新型産品。”鐘二吸了口冷氣,小心翼翼回答道。
鐘老爺子沒說什麼,繼續抿着碗裡的湯。
“你們這一輩裡,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鐘老爺子有四個子女,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他正值垂暮的年紀,底下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手裡的“肉”,這一公開欣賞鐘二,惹得其他人不滿,但也隻能憋在心裡。
“是。”鐘二搭笑,“多虧父親的栽培,我才能這麼得心應手地管理公司。”
“孫輩這裡……”他頓了一下,歎息繼續說,“也隻有小望能看了。”
鐘望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接過他的話:“爺爺您誇大了。大哥最近開始着手管理公司,反響很不錯。我還在念書,中庸之輩而已,還沒到能入眼的地步。”
鐘老爺子冷哼一聲:“鐘奇?那個臭小子敢做假賬來糊弄我,真當我老了眼花不識數啊。”
“對了,鐘奇呢?”
鐘二連忙回他:“老大做錯了該罰,我把他扔到實訓部去了,從基層做起。等他回來,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餐桌上的勾心鬥角也不少,一個說你辦事不利,一個說你沒經營頭腦,桌上你一言我一語,好似一場話劇表演。
午餐結束,管家扶着鐘老爺子離開。
主位空了,餐桌上的人也紛紛離開。
“我的好大哥,你沒本事。”鐘二剛才憋的火吐出,暗諷道,“你的兒子可真争氣啊。怕是不久,就要騎到這些叔叔嬸嬸的脖子上了吧?”
鐘望無心參與他們長輩間的拉扯,他知道自己父親的德行,兩個人不說個一兩個小時結束不了。
“父親,二伯。我先上樓了。”他微微欠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回到房間,他鎖上門。
變了。
跟之前循環的不一樣了。
是因為他的改變嗎?鐘望靠在門背上,開始思考。
這不是什麼好事情,未來的不可控因素增加。
門口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以為是父親,就打開了門。
鐘奇也沒想到剛回來就和讨厭的人撞臉。
忽而,他想到什麼似的,帶着看好戲的表情問道:“聽說,你轉學去了七中?一個鳥不拉屎的破普高?”
“老爺子那麼寶貝你,舍得你去那地兒屈才?”
鐘望冷坑看着他:“和你沒關系。”
鐘奇吊兒郎當聳肩笑了笑:“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說服了老爺子,但你轉校——”
“可别是因為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吧?”
鐘望心一緊,手指不自覺曲攏掌心,指尖剛碰上,他又清醒一般恢複原狀。
鐘奇看着他的反應,湊近低語:“鐘望,你可别讓我逮到你的軟肋。不然——”
“我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