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人民醫院。

姜淮月起了個大早，上午八點整準時到醫院。

秦筝筝正百般無聊地刷着手機，陳淑梅在一旁剝橘子。

“秦筝筝！”姜淮月推門進來，背上背着平時上學背的書包。

“走，出去玩！”

秦筝筝不敢相信，她看了眼母親。

陳淑梅把剝好的橘子塞了一瓣進秦筝筝的嘴裡，她看着窗外還綠着的枝桠，笑道：“今天天氣很好。”

秦筝筝直接從床上跳下來，她知道這是母親同意了的意思。

她連鞋都沒來得及穿上，彎腰抱着母親親了一口。

随即風風火火地找出梳子梳頭，陳淑梅卻接過她手中的梳子。

“來，媽媽給你梳。”

秦筝筝頭發短，隻能勉強紮個低馬尾。但陳淑梅隻是替她梳順了頭發，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枚四葉草發卡撇在她發間。

她很久沒穿過常服了，一時間翻來找去還不知道穿什麼好。

姜淮月從書包裡拿出準備好的校服外套遞給她。

秦筝筝穿上在陳淑梅面前轉了兩圈。

你們這個年紀，不需要化妝就很漂亮了。姜淮月腦子裡突然冒出之前班主任說過的話。

兩人告别陳淑梅，坐上出租車。

秦筝筝問：“我們去哪？”

姜淮月：“校服都穿上了，還能去哪？”

很快車子就在理海七中門口停下。

秦筝筝仰頭，看着門口的四個紅色大字。

她笑：“原來高中是這樣的啊。”

“接下來我們去哪？”

姜淮月冷笑了幾聲：“你不會以為我打車就帶你過來看校門口吧？”

“啊？”秦筝筝說，“可是校門鎖了呀。”

姜淮月一副你還是涉世不深的表情，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走。

兩人繞了半圈來到一堵牆面前。

“就這。”姜淮月努努嘴，“翻過去就是女生宿舍。”

秦筝筝看了眼這堵高達一米八的牆，猶豫道：“我們真的要翻過去嗎？”

“雖然不是所有的高中生都翻過牆，但翻過牆的一定是高中生。”姜淮月已經準備好，她蹲在地上讓秦筝筝踩着她的肩上去。

這都哪跟哪啊？秦筝筝哭笑不得，但她心底還是想進去的。借着姜淮月的力，她攀着牆壁摸到頂部。

手掌心沾滿了白灰，她顧不得這些。雙臂使勁把整個身體送到牆頭，成功之後她跨坐在上面，扭頭沖姜淮月笑。

“我上來了！”

她剛想問姜淮月怎麼上來。隻見對方拍拍手心後退一段距離，借着助跑腳蹬牆壁，兩三步手就搭在了牆頭。下一秒就坐到秦筝筝對面，她咧嘴：”我也上來了，走。”

秦筝筝驚歎，由衷地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姜淮月先跳下去，在下面等着她。

秦筝筝閉眼，做足了心理準備才一口氣跳下去。

“啊！”她尖叫一聲，等睜眼時已經穩穩地抱住了姜淮月。

“我還是第一次翻牆呢。”回過神來她才心有餘悸地開口。

姜淮月走在前面帶路：“恭喜你邁出了第一步。”

學校還在放國慶假，校園裡隻有姜淮月和秦筝筝兩個人。一路上地面全是落葉，才幾天沒見，那些綠油油的樹都秃了不少。秦筝筝左看看右看看，每一處建築和植物都讓她稀奇。

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進教學樓，到高二五班的教室門口停下。教室沒鎖門，擰開門把手就能進。

“哇，你們這麼多書啊。”進門一眼望去就看見桌上堆積的幾沓課本和各種試卷，秦筝筝撿起一本掉落在地上的語文必修三放回原位，感歎道。

姜淮月把教室的窗戶都打開通風透氣，給秦筝筝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靠窗好啊，每天都能曬太陽。”秦筝筝坐到她的位置上，舒服地托腮眯眼：“暖洋洋的。”

沒坐一會兒她就起身，拿起講台上的粉筆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姜淮月坐在沈梨的位置上，聚焦好手機鏡頭，對着她拍了幾張。

“哎——”秦筝筝轉身就看見了手機，說，“别拍背影啊，拍正臉。”

說着她比了個耶，手裡捏着的粉筆頭還沒來得及放下。

拍完秦筝筝兩三步跳到她面前，吵着要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