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真撐啊。”沈梨伸了個懶腰，又摸摸鼓起的肚子。

身上還沾着烤肉香，這會兒有點涼風，吹吹剛好散散味。

“不行。”沈梨眼睛一亮，看到了對面的奶茶店，“烤肉太膩了，我得去買杯果茶解解膩。”

姜淮月彎了下嘴角：“剛才還說自己吃撐了呢，果然十分飽是你的謊言。”

沈梨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哎呀，你們要喝嗎？我一起買了。”

兩人搖搖頭，剛才烤肉店有免費的酸梅汁，沈梨重心全在烤肉上，一點都沒喝，也就她和鐘望喝了半壺。

“行，你們等等我，很快的。”說完她一頭紮進奶茶店，裡面已經排了四五個人，應該不會很慢。

理海市地處内陸盆地地區，氣候濕熱。雖然已經到了十月末，但天氣還是不冷不熱。天黑得比較早，城市燈光滿照，沿街的吆喝聲交流聲不斷。

姜淮月靠着一旁的石墩子，看着面前來來往往的行人。

有時候她也會問未來沈梨關于未來的事情。比如她追的那部漫畫十年後完結了嗎？她們小時候去的公園還在嗎？城市變化大嗎？班主任應該還在教書吧？

沈梨說：“劇透沒有意思，我等你一起看這世界。”

所以她也同樣，期待着未來。

“诶，你知道你未來怎麼樣了嗎？”姜淮月想起了之前沈梨發給她的簡介，沖鐘望眨眨眼，“你想知道嗎？”

她還挺期待鐘望知道自己功成名就後的未來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應該也不會驚訝，他的路好像一直挺順利的，所以那樣的未來反而毫無懸念。

鐘望沒有立刻回她，他看向十字路口的紅綠燈，紅燈警示，兩側的行人都駐足等待着。

“也許還過的不錯？”他笑着，“不過比起未來，我更喜歡現在。”

其實他們所知道的未來也不過是目前的未來，而未來還有未來。過去的改變必然影響未來，未來被怎樣的過去影響還是未知。

也許她會因為今天的選擇在未來改變死亡結局，也許也會因為明天的改變走上原本的道路。沒有人可以絕對地主宰未來，過去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會敲響未來的警鐘。

“現在很好。”姜淮月說，“我也喜歡現在。”

現在的她正值十七歲。父母雖忙，卻給予了她足夠的愛。最好的朋友在身邊，一起談天說地吐槽考試食堂搶飯。偶爾在寫完作業的晚上看看漫畫，打打遊戲，不知道幹什麼就跑到沈梨家裡去，換個地方繼續玩手機。然後兩人一擡頭發現天已經黑完了，在自己做飯和外出覓食之間，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點外賣。房間裡的空調冷氣很足，兩人裹着被子，再睜眼已是新的一天。

“謝謝你。”鐘望這樣說。

姜淮月還在想他是在說這頓飯嗎？自己好像也沒幫過他什麼，要說謝，她才是那個該說這句話的人。

思考間，一道不成調的聲音插了進來。

“哎，好巧啊？”吳浩打了個招呼，他身上的校服還沒換下來，穿着拖鞋，手裡拎着兩個黑色的塑料袋。

“怎麼樣，那家烤肉店味道不錯吧。”他笑嘻嘻道。

腿邊還有條白色的小狗圍着他打轉，碰着黑色塑料袋沙沙響。

吳浩擡腳輕輕趕了它一下：“别轉了貝貝，這裡面都是垃圾，不是吃的。”

貝貝沒有聽他的，嗅了嗅他的褲腿，然後用鼻子去推他，白色的尾巴一搖一搖的，不知道是興奮還是什麼。

“你們家養的狗嗎？”小狗模樣着實可愛讨喜，姜淮月蹲下來摸了摸它。

“不是，隔壁奶奶養的狗。我倒想養，但上學哪有時間，我爸媽更不同意。”

說着，他也蹲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不過貝貝也算我看着長大的了，我以前還給它喂過奶呢。”

“你喂，喂……？”姜淮月結巴了一下。

“喂奶粉啊。”吳浩臉上多了幾分自豪，“你是不知道它撿來那會兒才多大。”

他比劃了一下，繼續說：“看着剛出生還沒斷奶的樣子，我隻好買了奶粉和奶瓶來喂它。你是不知道當時那店員看我的眼神，我的清白啊……”

“還好小家夥争氣，熬過來之後就跟了隔壁奶奶。”

吳浩感慨：“我也是當過父母的人了。”

貝貝原地轉了轉圈，叫了一聲。

姜淮月：“……”

姜淮月：“嗯，很偉大的……母親，和……父親。”

唠嗑沒幾分鐘，吳浩拎着垃圾袋走了，貝貝跟在他後面，時不時用鼻尖去蹭他的褲腳。

“哎，那是吳浩嗎？”沈梨抱着果茶回來，正好看見一人一狗遠去的背影，“聊什麼呢你們？”

姜淮月：“聊一位父親母親的誕生。”

沈梨：“？”

沈梨也沒追問，時間不早了，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姜淮月和沈梨一起走，正好當散步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