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快點長大啊……”沈梨咬着吸管,“好想馬上高考完,開啟美好的大學生活!”
姜淮月笑着搖了搖頭,未來沈梨可不止一次吐槽想回到高中。少年總是期盼着成為大人,卻又在變成大人時懷念着少年時期。
“你想去哪所大學,大學學什麼專業?”姜淮月問,“這些你想好了嗎?”
沈梨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問題,聳聳肩:“還有一年多呢,我想和——林越?”
林越?她想和林越幹嘛?姜淮月還沒來得及問,突然反應過來她剛才說的好像是個疑問句。
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對面确實有個身形修長的人影。沒穿校服,校褲倒是有,但和他自己的黑色常服混搭在一起,一時間也看不出他學生的身份。
要不是沈梨,她也認不出那個人是林越。她和林越總共也沒見過幾面,接觸不多。也就沈梨跟眼睛裡安了專人識别一樣,光看個背影就能認出來。
他一個人站在那,低頭看手機,不知道是在等什麼人。
不一會兒,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擡起眼四處看了一圈,視線和她們這邊對上,他有一瞬間的錯愕。
沈梨往前走了兩步,聲音有點飄渺:“淮月,你先走吧。”
講真的,她是一萬個不放心沈梨和林越大晚上在一起的。幾秒鐘的功夫,沈梨已經去了對面。姜淮月拿手機的手抖了一下,短信也随即發出。
“不用管我,不會有事的。”未來沈梨回她。
她手指動了動,放在鍵盤上遲遲落不下。
遠處昏黃的路燈下,沈梨仰起腦袋,笑着對他旁邊高出大半個腦袋的男生說話。隔着一條道,像是隔了兩個世界般,連帶着姜淮月的心,也剝離了另一個世界。
她沒由來地情緒低落,抓緊書包的肩帶,逃也似地走了。
剛才的短信像3D立體一般環繞在她腦海中,讓她不自覺得開始揣摩對面說出這話時的語氣。無所謂?不耐煩?
她越想,心裡越是滋生出一種遍布全身的無助感。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姜淮月走的每一步都無意識,右腳還沒來得及踩到實地,衣領就被人揪住往後一拽。她回神,感官終于像是重新運轉一般,汽車穿梭和鳴笛的聲音呼嘯而過——
差點闖紅燈了。
“為什麼?”耳邊的聲音夾雜着一壓再壓的怒火,被抓住的手腕隐隐作痛。
姜淮月心髒漏了半拍,就當她以為對方要将她劈頭蓋臉臭罵一頓時,男生聲音放緩了下來,帶着哄人的意味:“為什麼不開心?”
她一時沒吱聲,抓着書包肩帶的手卻松了下來。
鐘望也沒催,隻是又把聲音放緩,語氣溫和:“綠燈了。”
綠燈了,可以通行了。
鐘望拉着她的手,帶她穿過剛才險些讓她喪命的馬路。
“你怎麼……”說不害怕是假的,姜淮月說話的聲音還打着顫。
“我還沒走,路過書店恰好買了兩本書。”
那兩本書還沒來得及放書包,封面被鐘望捏得發皺。剛才事态緊急,他差點就把書扔出了手。
牽着的手還沒松開,他能感受到對方指尖的溫度。
好冰。
姜淮月尴尬地抽回手:“謝謝……”
“不用!”她看見鐘望準備脫下外套,連忙攔住他,說:“我不冷,被吓了一下而已!”
怕他不信,姜淮月拽着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小臂的皮膚,衣袖裡還冒着熱氣。
看着手腕上那塊空落落的地兒,鐘望想起什麼似的,沒再脫外套,反手打開書包拿出一個小盒子。
姜淮月還不明所已,對方已經打開了小盒子。
裡面裝着一條手鍊。同樣是細款,銀環卻比她之前那條稍稍粗些,鍊身有間隔地鑲嵌着黃色的小碎珠,晶瑩剔透。縫身空了塊指甲蓋大小的地兒,用銀環圍了個空心圈,像是在專門為誰而留的。
月亮。裡面還缺一顆月亮。
她愣住了,手還懸在半空中。
冰凍的觸感爬上手腕,下一秒,手鍊就規規矩矩地戴在了她手上。
“你這是幹什麼?”姜淮月問。
“之前去舊街,你手鍊用斷在那兒。我想,它大概是替你消災了。”鐘望說,“你舍不得那條手鍊上的小月亮,我在這條上面重新給它留了位置。”
“如果你不開心的話,那它也就沒有意義了。”
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讓她看不清眼清面前的人。隻是手腕上還傳來溫度,滾燙滾燙的。
姜淮月暈暈乎乎的,感覺自己醉了。
酸梅汁也會摻伏特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