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未來沈梨所說,她在高二那年和林越戀愛。談了九年,最終在二十六歲這年結婚,兩人定居首都。
把這個消息告訴姜淮月的時候,她一邊揪着沈梨耳朵罵她不清醒,一邊又罵罵咧咧地勸分讓她好好學習。
但很可惜,沈梨那時戀愛腦上身,鐵了一條心要跟林越在一起。
姜淮月罵林越。沈梨說:“其實他也沒那麼差勁。”
姜淮月勸分。沈梨說:“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姜淮月問為什麼偏偏看上了他。沈梨說:“因為他人真的很好很好。”
自此,姜淮月沒撤,無論怎樣也無法喚醒沉浸在戀愛河海裡的睡美魚。
兩人你侬我侬,姜淮月咬牙切齒。
她發誓,不是林越死就是她死。
結果,她真的死了。
姜淮月死後,沈梨更看不清林越的真面目。
直到她和林越結婚兩年後。當玻璃杯第一次砸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碎一地的玻璃渣仿佛提醒了她這段婚姻的結果。
碎片是會刺傷人的。
她那是隻是開始害怕,還抱着一絲僥幸心理,沒有立即提出離婚。
而後,第二次,第三次。
自欺欺人的美夢終于破碎了,她連夜提着行李箱回到了理海市。
對方的電話不斷,從一開始的乞求到最後口不擇言的威脅。
沈梨拉黑那串熟背于心的電話号碼,把戒指扔進江河裡。
她眼瞎,花九年時間才看清一個人。
姜淮月聽完這些,心疼她。
“不怕了。”姜淮月說,“有我。”
此刻沈梨和林越的愛情火苗才剛剛擦起,還有熄滅的時間。
現在的沈梨渾然不知,搖着她的手說:“一會兒放學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不好?就去那家招牌米線。”
姜淮月假笑:“好——呀——。”
她咬字故意拖得很長,但沈梨陷入了溫柔鄉,沒注意到好友的異常。
午飯時間,沈梨也沒跟她一起。
姜淮月狠狠戳了戳碗裡的米飯,目光哀怨地盯着對面的兩人。
尤其是看向林越時,眼神更加兇惡,恨不得把他的頭當米飯戳。
鐘望輕咳兩聲,把盛好的湯推給她,弱弱開口:“筷下留米。”
她盤子裡的飯已經被戳得稀巴爛了,鐘望怕她下一秒就要說沒有食欲,然後什麼也不吃就走了。
姜淮月收回了視線,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秒就怒火攻心,做出點什麼不好收拾的事兒。
對面背對着她坐的兩人絲毫沒有查察到剛才的目光,還在有說有笑的。
好在白菜湯沒那麼清澈,不然她會看到自己那張冷笑的臉。
“我們直接去操場吧,林越他們班最後一節體育課。”沈梨拉好書包,邊走邊說。
姜淮月不情不願地點點頭,跟在她後面。
“要是一會兒我要動手,你一定要攔住我。”姜淮月對一旁的鐘望說,“攔住我别讓我把人開瓢了。”
鐘望遲疑了一下,說:“原來不動手的嗎?我還帶了本八厘米厚的漢語詞典。”
“帶問典幹嗎?”姜淮月瞥了他一眼。
鐘望一正本經:“知識就是力量。”
姜淮月:“……”合着拿漢語詞典當磚頭使呢。
她都感覺鐘望跟自己呆久了,已經培養出了一種淡淡的幽默感。
沈梨在前面小跑着,到籃球場沖剛剛下場的林越揮了揮手。林越就走過來,書包單肩背着,手上的運動護腕還沒摘。
他自然地摸了摸沈梨的頭,說:“走吧。”
姜淮月撇嘴,非常嫌棄他剛摸過球的手去摸沈梨。但沈梨樂在其中,她也隻能表面不爽。
天氣越來越冷,姜淮月把手抄在校服外套裡,不過也沒暖和多少。但看着前面親昵挽着手的兩人,她頓時感覺也沒那麼冷了——有種下一秒就要噴血的溫熱感。
幾人來到招牌米線店,找了個靠牆的四個人桌坐下。沈梨把面前的菜單和筆遞給了姜淮月,讓她和鐘望先點。
姜淮月重重地勾了份酸菜米線。
鐘望看着那個黑色勾記,筆尖在後面停頓了一下,然後再後面寫了個乘二。
沈梨看見菜單還狐疑了一下:“咦,你改吃酸的了?”
之前沈梨多次推薦過這家店的酸菜米線,但姜淮月每次都拒絕了,她鐘愛辣味,連康師傅泡面都從來不吃酸菜味的。
姜淮月酸溜溜地回她:“對,我改吃酸了。”
沈梨沒多想,幫林越點了份和自己一樣的
等待出菜的空隙,氣氛有點尴尬。沈梨是不好意思開口,姜淮月是怕自己開口即火藥,幹脆閉麥。鐘望本來話就不多,這會兒正安靜地盯着手裡的單詞本。
林越看這氛圍,想着自己是不是該開口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