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明确,姜淮月悠着悠着回了趟教室。
她一進門,就看見有人站在她位置上。
“看什麼呢?”姜淮月無聲無息地靠過來,把正在窗邊看植物的李言吓了一跳。
“啊……”他下意識推了推眼鏡,“抱歉啊,占了你的位置。”
姜淮月倒不在意這個,低頭去看他剛才看過的東西。
是一盆多肉。之前沈梨心血來潮,買來放在教室裡養,時間隔這麼久,估計她自己也忘了還有一盆這樣的綠植吧。
多肉對生長環境還有一定要求,但畢竟是在南方地區,環境要求也高不到哪去。
貌似是因為很長時間沒澆水的緣故,整株多肉恹恹的,看上去被養死了一樣。
“它大概活不到春天吧。”李言聲音很輕,言語間帶着惋惜。
是嗎?姜淮月伸手将多肉搬到室内來。
她笑:“我怎麼覺得來年春天這株多肉會越長越大呢。”
李言也笑了笑:“但願如此。”
……
吃完飯回教室的路上,沈梨挽着姜淮月的手。
畢竟一個樓層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林越側身掠過她們,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沈梨不自覺抓緊身邊人的手臂。
脫離那層濾鏡後,沈梨才發現他這人其實挺不好相處的。和誰都是一副挂笑的模樣,但你想再走近一點,就會被一層無形的牆阻礙。
“怎麼?舊情難忘啊?”被沈梨緊抓的那塊衣服塌下去貼緊皮膚,姜淮月動了動示意她松松。
“不是。”沈梨歎了口氣,說,“就是挺搞不明白自己的。不是一條路的人偏偏要同行,最後走錯了路,差點不了頭。”
那些将就和迎合讓她慢慢喪失了自己的人格,她花了多少時間圍着林越?自己也數不清了。
姜淮月伸手彈了她個腦袋蹦:“迷途知返還不算太糟,頂多走了段泥巴路,把鞋底擦擦還能出發。”
人在十幾歲的少年階段最不缺試錯的資本,你可以為你的沖動買單,也能為一時的理想不懈。
她想起未來沈梨感歎的生活。那時也沒想好要幹什麼,稀裡糊塗報了個大家都說就業前景好的工作。畢業後也确實找到了工作,從此過上忙忙碌碌的都市生活。說不上喜歡和讨厭,隻是能掙點錢養活自己,僅此而已。
教室裡還沒多少人,後牆的黑闆上還留着上次的黑闆報的主題:少年理想。
兩人站在黑闆報前,沈梨突然問起:“話說我未來在做什麼工作呢?”
“想知道?”姜淮月給了她一個眼神,“來。”
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姜淮月從桌下把手機遞給沈梨。
“自己問自己咯。”
鐘望中午回家處理了點事兒,這會兒才回到教室。
他看了眼低頭趴在桌上的沈梨,又看向一旁寫寫畫畫的姜淮月,問:“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啊?”姜淮月甩了甩手裡的筆,“她問未來呢。”
鐘望點點頭,拉開凳子坐下。
沒過多久,沈梨帶着一副石化的表情轉過來。
姜淮月忍不住笑:“你這是?”
她捂着胸口,魂都要飛出天際一般:“我未來過得太牛馬了吧……”
姜淮月都能想象她們倆一驚一乍的聊天情景,自己最了解自己。這一通下來,大概也是希望過去的自己能夠再勇敢一點吧,去過不一樣的未來。
沈梨又趴回去跟自己聊天了。
說起這個,姜淮月戳了戳鐘望:“話說你有什麼遺憾嗎?現在有機會,要不要試着去改變?”
鐘望寫字的手一頓。
“不用了。”他睫毛輕眨,“已經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