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唯唯諾諾的回複道:“是,楊夫子”聲音恰好能被近處的楊夫子聽見,卻輕易的被其他聲音遮住。
周山行聽到楊夫子的話先是面不改色,随後眼神上挑,帶着挑釁和驕傲,“的确,周家隻能出我這一個了”他不認為那是楊夫子的玩笑話,他也不認為楊夫子身邊的周隐山以後會是像周潛風一樣的周家的第一人。
楊夫子帶着探究的笑容看向周山行:“哦,此言?哈哈,是個膽大的小夥子”說罷,向李濤招招手,搖了搖頭,示意周山行不能留在這裡。沒有束脩就算了,人還有個性,不知道會惹些這麼麻煩,趁早讓他回家。
李濤點頭,撇下周山行和江愈小乞丐。走到周隐山的身旁,與楊夫子一同圍成了一個圈,旁若無人的溝通。人群擁擠過來聽楊夫子講話,将楊夫子圍在中間,霎時将周山行他們淹沒。
周山行悶悶不樂,他們不在乎他,江愈冷冷的看着這一切,拉着呆在原地的周山行和小乞丐從擁擠沉悶的大廳走出去。
江愈無比清楚發生了什麼,周山行的父親沒有準備周山行的束脩,那個李濤估計也得了周夫子的信兒,但過于渺小的他們,并不需要被放在眼裡。
江愈最生氣的是周山行不過八九歲的孩子,長得乖巧可愛,心地善良,所有的一切都在小孩子的行動範圍中。但他們不在乎他,所以用無視不尊重他,用冷漠苛責他。絲毫不在乎這一切對他心理産生的影響。
江愈拉着周山行到安靜的地方,三個人站在奚落的枯葉旁。周山行赫然低下了頭,然後背過身去,蹲在地上好像隻是玩弄葉子。
江愈上輩子一個人被欺負了也是這樣子,他就站在周山行的旁邊,輕輕的拍拍他的後背。
午後,學生和侍童們收拾好住所,就準備開始上課了。整理好心情的陪讀三人找到了講堂,貓着身子蹲在窗戶邊上。互相倚靠着準備偷聽講堂的聲音。
周山行的乳母特意做了一個很大的餅子給他帶着。三個人分着吃,吃着吃着發現裡面還有鹹菜。齁的江愈小小的個頭猛的跳起來砸中了周山行的鼻子。
周山行眼睛紅腫,放下餅子。先是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壺給了小胖球,然後又輕聲詢問小乞丐怎麼樣。
小乞丐吃的歡,他流浪的久對鹹淡無所謂。這會就是有點想喝水。
小胖球喝了一口就趕忙把水遞給小乞丐,然後一本正經的看着周山行問:“那你鹹不鹹呢?”
周山行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也有點”他的心情也因為這平常的小插曲好了不少,輕松的笑容和平時都不一樣。
鳴鐘響起,江愈在講堂外面聽的認真,他不喜歡古文,隻是想了解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現在意味着什麼。
小乞丐什麼也聽不懂,不妨礙他聽的熱鬧,聽到文章稀奇古怪的音調,時文那各種各樣的格局他就莫名的開心。
周山行不同,他聽一句寫一句。他不打算聽懂,隻是打算一會多抄幾遍,賣出去,這樣也有回家的路費了。周家的馬車沒有考慮周山行,也從來不需要考慮。
傍晚,周山行換來了路費,他還留了一份給自己看,面帶無奈的有些洩氣:“萬代之目奪,牧舵?不知何物,不知其意”
江愈擡起頭,眼神鋒利“木铎,木舌的銅鈴,天子搖他召集聽衆,時文中表達自己可以一馬當先為皇帝所用的态度”
周山行的疑問得到解決,隻覺得一陣暢快,驚喜的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的感謝。
倒是路過的旁人以一種驚訝,恐慌的表情走了過去。被注視的三人無一察覺此事不合常理。
周山行摸了摸自己掙到的路費,又看看一邊的小胖球和小乞丐。對于晚上的生存問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