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愈每次考試時都會在手上寫上三個人,然後捂住嘴巴 ,給自己鼓氣,不要緊張 。這次他也是一樣 ,江愈貼在牆上,将他開鎖的銅條扔出去。
他用盡全力,希望銅條的碰撞聲可以幫助他的判斷。牢獄本就是黑漆漆的地方,這個蛇人居住的地方更是。他做出科學的假設,這個蛇人已經不依靠眼睛了。
他躲在灰撲撲的鐵門右邊的土牆角,觀察銅條墜落的抛物線下有沒有蠕動的蛇人。有些着急,不自覺的将腳下的茅草踩出了聲音。直到猝不及防,摸到身旁的溫熱。
那瞳孔像蛇,直愣愣的盯着你看。笑容像魚,帶着一種腥味。他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視線強烈的黏在江愈身上。借着牢門上閃爍的油燈,詭異的蛇人全貌映入江愈眼中。
他要吐了,老天爺啊!血腥味在蛇人的嘴裡發酵,順着他咧開的嘴,噴湧而出,驚的江愈,額頭的肌肉不自然的劇烈抖動,他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味道了,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場景了。
是成是敗,就看這一次了。江愈腳腕蓄力頭頂着蛇人的胸口,猛的一躍!
他的重量這次沒有派上多少用途,被蛇人繳了力,狠狠扔了出去。像一攤水一樣,軟哒哒的滑在牆面與地面的夾角中。
江愈沒有放棄,他的身體耐打,他擦掉鼻血,沒有武器,就脫下自己的鞋,朝蛇人跑過去。一路喊出巨大的“哈!”和“啊”像是給自己鼓氣,又像是一種挑釁。就連蛇男都露出不屑的表情。
江愈先用鞋砸蛇人的臉,被對方堪堪躲過去。趁這個機會,劃到了他的身後,跳起來抱住對方的脖子,他摸到了蛇人的頸動脈。用身體的重力做了一次徹底的裸絞,這一次,蛇人無法不屑了。
他想象不到一個五歲小孩的力氣,和對他的傷害能如此大。短暫的大腦充血到徹底昏厥不過是幾瞬。
江愈心裡沒底,他咬牙堅持。感受着手臂裡的蛇人漸漸沒了力氣,哪怕對方用他做墊背,死死倒在地上,動脈失去原本蓬勃的力量,他也沒有放棄,還在困着蛇人。
腎上腺素激增,他不害怕蛇人反攻,對他的毆打。他害怕的是那頭,尋找到周山行,離開的小乞丐被發現。
他已經十五歲了,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弟們。是真正的大哥,也要偷偷承擔大哥的責任。
江愈小學是一個人步行的,他有一天沒有戴紅領巾,一個叔叔告訴他,跟着他來,跟着他走,他的家裡有一屋子的紅領巾。
江愈沒有人管,所以不知道那些事會發生,也不知道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以為塵封的記憶會徹底消失,沒想到還是深藏在腦海裡。可能…一輩子不夠,兩輩子就會遺忘了吧。
江愈閉着眼睛,他真的很愧疚。他甯願那種事再發生在他身上,也不願意周山行這麼幹淨的孩子重蹈覆轍,他知道周山行可能會面對更不好的局面。他真的恨極了這種人,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
背後裸絞的威力巨大,加上江愈的力氣沒有掌握,詭異的蛇人在江愈的手中悄然失去呼吸了。
蛇人的身體變得冰冷,小乞丐過來輕輕掰開江愈的胳膊。兩個小人呆在昏暗的牢籠,無言發呆,身邊一具s體,遠處是一具已經沒有呼吸,血流如注的殘肢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