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吧。
滑道的口隻比上面大兩圈,滑道光滑筆直,沒有攀爬可借助的點。
現在有這樣一個凹節,萬裡長征都似乎降低了許多難度。
小乞丐有了可以鬥争的點,就不借助玉佩的微微電流。
将自己熟悉的爬牆技巧,蜷縮成更适合黑暗洞井内的攀爬姿勢。
靠着一股摒棄害怕的硬勁,踩着扣着,面貼在光滑的井道裡都在使勁。
身體陡然撐大,手也握起來,将指骨中間的關節抵在洞井的牆上,腳也暗戳戳使勁。
小乞丐沒想太多,隻是摸索着,發現這樣手腳并用在這個洞井裡爬升的距離稍微多一點。
心裡給自己鼓勁,一步一步。
指甲盡力扣着牆壁,感受到指甲扳離的疼就換成指骨關節去撐。
努力一會歇一下。但自強不息。
洞中一日,洞外已千年。
小乞丐一個人在洞井裡,玉佩牢牢跟随着他,一刻也不停。
待小乞丐閃電一般地底轉了一圈,攀爬至洞井三分之二處。
地上的江愈着急的尋找聲才傳入小乞丐的耳中。
“小乞丐!”
小乞丐氣沉丹田:“***嗷!”
「我在下面,我下來好久了,下面可悶了,你們别下來,可難受了,我現在正上去呢,不用擔心,我覺得馬上就可以了」
盡管千言萬語,但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話。腦海中好像在說,但嘴巴跟不上腦子。
江愈在上面和周山行交談,表情越發嚴肅。小乞丐已經明确下去了,情況很糟。
這個地洞已經密封很久,裡面沒有空氣流動,氧氣也缺乏。
江愈蹲下去想把頭伸進去,但十分困難,隻能把任務交給火把。
火把探下頭去,頃刻忽然熄滅,隻留下模糊的星燼。
江愈喉嚨發出了憋屈的嗚噜聲。
不信這個邪!
江愈笨拙的用拳頭捶向地井口,希望運氣的施壓可以讓這個井口擴大。
咚咚的聲音傳入井中,帶着波浪的振動。無疑給小乞丐的攀爬增加了難度。
小乞丐腹背受敵,咚咚的聲音先進攻他的後背,再砸向他的耳中。
小乞丐不理解的擡起頭,喘息的喉嚨抽空發出啧的一聲。
「這江二!故意的!」
随之,腳下用力,噔噔噔的踩了上去。
距離洞口不足二尺,擡頭可見星空。小乞丐沒想高興,隻是想降低自己的速度。
卧薪嘗膽,隻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狠狠跳出來吓江愈一跳。
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呢。
小乞丐忍不住張大了嘴,眯着眼狂笑,喉嚨發出了啊啞啞的段段卡節聲。
隻是頭上旋即出現一團烈火,緊接着出現一團手,向下探了探,指尖猛地向前一蕩。
陌生又熟悉的觸感,吊動起小乞丐不知所措的心髒。
小乞丐還沒來得及用頭頂骨去向下阻止,天翻地覆,那隻矯健的手呲溜将他拎出了井道。
小乞丐呆呆坐在了原地。
腦中第一個想法:出來了!江愈呢?
玉佩之仇,井中之仇,務必清算!隻是事情堆積太多,連同别人揪上來的這無緣之氣也一并歸入江愈頭上。
“小乞丐!你卡在半路了?”江愈擔心歸擔心,嘲笑還是嘲笑。臉上時刻帶着對小乞丐的幸災樂禍。
找的就是這個人!
無緣由的這個火啊!
小乞丐飛起一腳!
那地下指引方向的熒光玉佩藏于衣物中,此刻穿透衣服,滲出暗淡的光。
那光正與遙遙的星光對應,于星光彌漫的天空之下,爆發犀利的紅斑。血玉的紅斑猶如百年老樹一夜長成的樹根,蘊藏着抽絲剝繭的紅色生命。
洶湧着氣勢,頃刻布滿玉佩。
力量爆發的迅猛可怕,動作像一隻飛起來的兔子,力度卻無比近似于飛擲的鐵球。
談笑間,
江愈腿骨嘎吱一聲。
在場瞠目結舌。「不會吧!不會骨折了吧!」
江愈倒地的最後一個動作,是擡頭看天。
「老天啊,這一腳把我蹬哪去了啊」
向右看齊周山行,确定了自己的方位。
「…還在中國」
倒地三尺,思考神明。
江愈注重的是自己飛起來的滞空,在場之人注意到的是那無比清脆的「斷裂聲」
所有人看向周山行,思考他即将做出的反應。
這一家兄弟都不是凡人,這個難道正常嗎?
看周山行,周山行也懵。
此刻所有線索連成一條線。
周山行首先查看自己的左手,還是麻木嗎?
衆人再次瞠目結舌,弟弟們打架都已經如此程度了,當哥哥的竟然視而不見!
在場的人和江愈他們并不熟悉,有什麼也不好中間摻和。而且還是小孩子,小孩子打架骨折了?
這…什麼事兒啊!
不知不覺間,都露出尴尬的表情,面面相觑。
本來不用這麼尴尬的,可當周山行低下頭仿佛視而不見,留給衆人的……
尴尬已成定局。
胖娃娃呆頭呆腦的躺在地上,惬意的冷風繞過他的衣擺。他在靜止,留給衆人的是無邊的動彈不得。
李之涯也被三人的形态各異震驚了。
這不對啊?哪哪都不對勁啊!
“胖娃娃?你還好嗎”李之涯率先打破寂靜。“疼不疼?”
李之涯的手捏在江愈肉哒哒的小腿上,嘣嘣往上走。但情況比想象中嚴重。
小胖娃的小腿幾乎沒有骨的感覺,必須飽含恨意的去使勁摳,才能摸出骨的形态。
江愈躺在地上,欲哭無淚,他的淚好像在心底流幹了。
一腳!就一腳!他都承受不住…
這讓人無語…
讓江愈無語,讓江愈無語到開懷大笑。
太丢人了。
當着一堆人的面,他被小乞丐一腳踹飛了。臉都沒有了,因為腿疼,幹脆把自己埋進土裡吧。
江愈顫顫巍巍的推開李之涯的手,把他指向旁邊怯生生的小乞丐,然後擺了擺手。
“沒事,快…去!看寶藏!”
這就是個小插曲,千萬别把視線集中在這裡。
讓他獨自疼一會兒,獨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