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蟠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林彩玉繼續說:“因為發現有人居然會去偷藥,我和哥哥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們讓軍醫仔細檢驗了止痛藥中的成分,又怕軍醫力有不逮,還請了地方上的名醫幫着檢驗。他們都說這藥是好藥,隻是因為當時軍醫用多了才出了這些問題。”
薛蟠眨眨眼繼續聽着。
林彩玉又繼續說道:“原來這止痛藥中有一種成分,會麻痹人,讓人暫時感受不到痛覺。但是這種成分,如果長期大量使用的話,會讓人成瘾,對它産生依賴。到那個時候,如果停用的話,這人會萎靡不振。但如果繼續使用的話,又會精神興奮,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今天我在那西洋煙館附近看了看,總覺得那些進出的人臉上的神情跟當初軍中成瘾的士兵有些相像。不免有些擔心,所以我讓寒月回林家叫了兩個斥候前去查探一番,等會回家就等着他們來彙報查探的結果。”
薛蟠點點頭,他跟林彩玉做了這麼久的夫妻,深知林彩玉說一是一的性子,她既然這麼說,是肯定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了。
不過他還有些好奇:“這東西成瘾既然不好,那你們那些士兵當初成瘾之後是怎麼辦的?”
林彩玉回憶了一下當初她看到的情形,搖搖頭:“最開始我把那些個成瘾的士兵拘在一處,讓他們戒瘾。我想着他們出生入死都不怕,戒這個也是輕如易舉的,所以對他們并沒有太嚴控。不想後面有的人确實是控制住了,有的人卻控制不住自己,還做出了傷人傷及的事情,不得己隻能把那些個人捆了起來,很是折騰了一番才讓那些人都戒掉了瘾。”
“乖乖,你們林家軍個個都是鐵骨铮铮的漢子尚且都這樣了,那煙館裡進出的人都是普通的百姓,要真是染上了煙瘾,要戒可就麻煩了。”薛蟠咂咂嘴搖頭晃腦道。
夫妻兩個拿上百花樓特制的點心回了薛家。
等到了家,林彩玉派去煙館查探的斥候已經回來了,正在等林彩玉。
林彩玉見薛蟠也有些好奇,也沒有避開他,将那兩人叫來問話。
“小的們裝作第一次去的土包子,在裡面東問西問了一圈。那鋪子大老闆是西洋人,煙土也是西洋商人帶來的。然後他們找了京城地頭蛇合夥做生意,那地頭蛇還派了打手過來看護。人們進到裡面,就人手一支煙槍,看着跟水煙有些像,不過卻不太一樣。小的聽從元帥命令,隻是進去看了一圈就裝作錢沒帶夠趕緊出來,隻能粗略看到這些。不過那些人在裡面吞雲吐霧,看着仿佛魂魄出竅一般,是不太正常。”
林彩玉點點頭,讓兩個斥候下去。
薛蟠摸着下巴說:“光這麼一說,怕是也看不出什麼來。對了,你們當時用那個止痛藥是多久上瘾的?要是時間短的話,咱們不如看看這煙館最早的客人在哪裡,暗中盯着他們一段時日,看看他們的日常可有什麼異常,是否表現出上瘾的迹象來?”
林彩玉一聽笑着點點頭:“大爺想的周到。”
薛蟠得了林彩玉這一句誇贊,立時有種這找不着北的感覺,在林彩玉面前挺胸擡頭十分的得意。
其實不用薛蟠說,林彩玉也是有這樣的想法的。
她回頭修書一封給哥哥林墨玉,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一下。
林墨玉當時也親曆過軍中用藥上瘾這事,也還記憶猶新,見了林彩玉的信之後就上心了,随後就分派人手去盯着煙館的客人了。
不多些日子,林墨玉親自跑來薛家一趟。
他神情嚴肅的見到林彩玉和薛蟠:“妹妹妹夫,真讓你們說着了,這芙蓉膏怕是真有問題。”
林墨玉就把他這些日子派人盯梢的所見所聞跟林彩玉夫妻說了一遍。
“那張甲隻要到時間不去煙館,就會渾身發抖,涕淚橫流。可是去到煙館再出來,整個人精神煥發,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還有那李乙,他更過分,他家底沒有張甲厚,如今已經沒錢讓他去煙館。不想他居然把自己妻子抵給别人,甚至聽人說送孩子進宮做太監能得一筆不小的錢财就要把他的獨生子送進宮去。”
薛蟠一下子張大了嘴,他忍不住說了一句:“那李乙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林墨玉癟癟嘴道:“誰說不是,還好我派人盯着他。看他真的要把兒子送進宮去,趕緊打暈了他,把他兒子給救了下來。這也就是咱們碰到的,要是沒碰到,那孩子這輩子也就完了。”
“那李乙呢?”薛蟠又問。
“我想着他這跟得了失心瘋差不多,别放出去禍害人了,幹脆關起來了。”
林彩玉問他:“那這個李乙被關起來之後沒有去煙館,可表現出上瘾症狀?”
“自然了,他傷不到别人,就傷自己,差點把自己身上的皮活剝了,簡直不成人樣了。”
林彩玉點點頭:“那哥哥可以拿這李乙做實驗,看看這瘾還能不能戒,容不容易戒。”
林墨玉應下:“放心,我省得的。”
林彩玉又看向薛蟠:“大爺不是跟西洋商人熟悉?可否從他們那裡再打探一下消息?”
薛蟠也點頭:“行,回頭我就下帖子請他們吃飯。”
林彩玉道:“這事情既然咱們遇上了,總要弄個清楚明白。這要是個害人的東西,自然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的。我們林家保家衛國,不想将士們在邊關流血流淚,回頭家裡卻被人給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