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虎剛到興城獄就被滅口,緊接着大理寺卿王滿就到了,隻能說明,背後之人一直在暗處關注,各個地方都滲透進了他們的人,包括興城衛,要讓韓風查查。”
南冬輕巧地幾下翻上後牆上方,“郎君,院外四周都有大理寺的人,我們要怎麼出城?”
北夏将手裡東西往石案上一拍,“這個王滿鐵定跟嚴虎身後之人有關系!他燒了證據不就是怕牽扯更多!”
暮拾此刻卻在想着别的事,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今日遇見的那名刺客,葫蘆狀的胎記,和當年勇穆侯府血案相關聯的東西出現了。
此事了結後,追查那有胎記之人便是下一步的重點。
他面色凝重,微微擡頭望向遠方,“王滿此舉就是怕我們查出有關勇穆侯府的事來,沒想到他會跟當年的事有關系,隻是不知道他現在扮演着什麼角色。”
北夏還在氣頭上,“查,咱們全給這些狗官查個底掉。”
後牆牆頭上趴着的南冬轉頭沖衆人道,“一會兒我将外面守着的人引走,郎君找機會出去。”
暮拾這會兒也利索地幾下翻上牆頭,他在外的身份雖然是文官,但是身為勇穆侯的親子,又身負着重擔,怎麼會是文弱之人。
身邊如父般的陳叔當年可是上過陣殺過敵的将領,自是有一身的武藝能教給暮拾的。
南冬正要跳出牆外的動作突然停下,暮拾疑惑道:“怎麼了?”
南冬慢慢回頭,臉上寫着不解,“郎君,好像不需要我将人引開了。”說着他朝院外指了指。
隻聽院外傳來一個氣喘籲籲的女子聲音。
“我不是有意經過此處,我迷路了啊!”
暮拾探頭一看,後牆外面原本守着自己的兩人正追着那女子。
邊追邊吵嚷着讓人站住,在他院子側面和門前等待的幾人聽聲音也追了過去,這會兒他的院子一時間無人看着了。
“北夏跟我一起走,南冬留下保護好陳叔。”
說話間暮拾已身形矯健地跳落在了院外地面上,北夏也緊跟了上來。
暮拾這次出城原本是打算帶着南冬的,但如今北夏對自己沒辦好給禦史台送證據的差事一直内疚不已,暮拾不忍辜負北夏一心想立功補過的心,便帶上了。
……
無人的坊間街道,三五個帶着橫刀的男人邊走邊四處尋找。
“人呢?剛剛明明往這邊跑了?”
“我說你們追的誰啊?是那暮宅的人嗎?”
“不是,是個行迹可疑穿着男裝的女子。”
聽見是個不相關的女子,後面跟過來的幾個男子齊齊歎了口氣。
“咳,還以為你倆追的那暮寺丞,我們聽聲音就從前門跟過來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轉身折返,“什麼可疑的人都不關咱們的事,有興城衛的人管,咱們還是趕緊回去繼續看着吧,讓王寺卿知道可不得了。”
等幾人都走後,牆邊一個大竹筐緩緩移動起來。竹筐裡不是别人,正是四處找地方躲人的蘇千夕。
她在主街遇見有人被裝麻袋扔大街,又遇見興城衛抓人,最後莫名還聽到暮拾兩人談論秘密之事,想着躲進暮宅後牆外那輛馬車裡遠離主街能安全些,沒想到,在馬車上睡覺時還好好的,什麼時候馬車外頭還有人了。
她隻是伸個懶腰發出了些聲音,那人就掀開車簾大吼起來,吓得她推開人撒腿就跑。
她正感歎自己的氣運有多不佳,頂着的竹筐的她迎面就撞到一個人身上,心想:完了,今天晚上怎麼都躲不過了是吧。
心一橫,掀開筐站起身,“要抓要……”
話未說完,嘴巴就被人捂住,瘦弱的身子被拽進一旁細窄的過道内,借着月色,蘇千夕看清了眼前人,是暮拾,暮寺丞,白日裡将自己仍在街道的騙子。
暮拾細長的手指在自己嘴上比量了個噤聲的手勢,随後緩緩松開蒙在蘇千夕嘴巴上的手。
暮拾微微低下頭,在蘇千夕耳邊輕聲開口。
“蘇三娘子什麼時候膽子這般大了?都敢在夜禁後上街閑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