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打時雨辦公電話找X公司的陳工,時雨不在,是曲屹接的電話。好幾個小時後我再打電話,時雨還是不在,還是曲屹接的。
兩個電話基本上可以說是剛上班一個,快下班一個,曲屹都在公司的。”
“哈?那……這?要和方隊長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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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第一起已知的失蹤案到現在,已經整整半年時間了,失蹤事件突然不再繼續,或許這就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社會大衆對于事不關己的别人之事的關注度也低到不可思議,案子破不了就破不了呗,我自己或我的家人沒有受害即可。
熱度自然而然被其他更新更八卦的事件吸引而去。
孕晚期的李女士因為胎兒臍帶繞頸提早住進了醫院保胎。X公司配合警局,為之提供了小雪最新機型安插在醫院,靜待李女士丈夫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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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呱呱墜地,第一天,第二天,孩子的父親依舊下落不明。直到第三天的夜裡,負責監視的小雪發來一小段視頻,搖醒了正在睡覺的方正。
李女士偷偷潛入新生兒病房,抱走因為黃疸還在照藍光的孩子,上了一名陌生男子的車。
歸功于警方的提前部署,那輛車被成功攔截,嬰兒被送回了醫院,李女士與那名男子被帶往警局。
方正派出人馬去李女士别墅傳喚老婦人,可别墅空無一人。這大半夜的,一個老人家會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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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子面部整形的疤痕還未完全消退,人臉識别如大海撈針,還在人臉信息庫裡比對着相似度。
警方也查詢了陌生男子的指紋,發現雙手十指的指紋皆被激光清除,而現在正等着DNA信息的比對結果。
面對警方的問話,男子一言不發。
審訊室的肅穆氣氛,辦案人員的緊張神色,都給初為人母的李女士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身心還未恢複如初,卻面臨被迫與自己剛剛出生三天的寶寶分離,彙聚在李女士身上的壓力别提有多大了。
“李女士,和您在一起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的丈夫,曾經是型号為MCG-2055的量産家政型仿生人?”
“……”
“來,請喝水。李女士,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您的孩子還在醫院等着您呢。”
負責問話的女警給坐在審訊室冰冷椅子上的新晉寶媽端來了一杯溫水,李女士沉默了好一會,終于做了個要放棄什麼的表情,開了口:
“是的,那個男人就是我的丈夫,曾經型号為MCG-2055的家政型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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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李女士的叙述,其實她在報案不久後,就接到了丈夫用未知号碼打來的電話。可她已經報了案,如果去銷案,萬一警方想見丈夫那就必然會露餡,所以關于報案這事兒就這麼放着了。
她的丈夫在失蹤第二天就打來電話報了平安,他說他突然有點急事需要去外地呆上幾天。關于理由部分隻說希望李女士可以相信他,先不要問為什麼,隻要知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兩人好,為了兩人的未來,為了兩人的孩子好。
還說等情況穩定了,會再打電話來的,讓李女士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養胎,不要為他擔心。
李女士想到丈夫一貫的良好作風,不管大事小情都會與自己商量,還特别尊重自己的意見和建議。她是打從心底一萬分相信丈夫的。這次的情況,李女士隻是覺得丈夫一定是有什麼萬不得已的理由,才會選擇先不與她說。
出于信任,她确實沒有追問丈夫理由,也不是很擔心。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得不到丈夫任何的消息,李女士還是不免擔心起丈夫來。
一周後,李女士終于接到了第二通來自丈夫的電話,還是顯示未知号碼。李女士積累的不安,在聽到丈夫的聲音後爆發了。
孕晚期本身孕激素的不穩定情緒波動就會很大,再加上連日來的緊張,終于讓李女士再沉默中爆發了。李女士在電話裡大哭,她求着丈夫回來。
未來什麼的可以再說,她現在好擔心好擔心丈夫的安危,希望丈夫可以回來,回到自己的身邊,讓自己不再擔心。
李女士的丈夫好言安慰了很久,李女士不依不饒,可丈夫說他沒時間了,下次來電話一定把所有都與李女士說,希望她千萬不要擔心,說完這些就挂了電話。
距下次的來電,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李女士說她天天擔驚受怕,連續好幾個晚上還夢到了他丈夫變成支離破碎的廢塑料。李女士說她那幾天感覺身體很糟,負責她的醫生也希望她可以住院保胎。
可這樣聯系就變得不方便了,李女士隻能簽署了放棄住院的協議,承諾若發生意外一切後果将自行承擔。
當天晚上她就接到了自稱是她丈夫打來的電話。
說是自稱,是因為聲音變了。李女士說她一開始也不相信,雖然丈夫說了很多兩人的私密回憶,她還是不敢相信,雖然屬于舊型号不能直接發送記憶,可仿生人不是還是可以通過儀器把記憶導出來的嗎。
那個自稱是她丈夫的人告訴他,他有曾經稱做他丈夫的量産型家政型仿生人型号MCG-2055的所有記憶,而現在使用的人類軀體的所有記憶也全部導入了原本屬于他的仿生人軀體。
按李女士的理解,是兩人等于是互換了靈魂,以後的自己将于一名承載着她丈夫所有記憶的人類生活下去。
李女士說盡管她覺得這部分有違倫常,但既成事實,她隻能咬牙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