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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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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浣院早早就忙碌了起來。棒槌重重打在過了水的衣裳上,皂粉味彌散,井水一桶又一桶地被髒衣浸成污水,仍來不及趕上宮人們漿洗換水的速度。

從早上院子裡有了說話聲起,施令窈便迷迷糊糊地半睜了眼睛,隻她貪睡,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待天色大亮,灼曬的日光一股腦砸到她臉上,她猛然清醒,才發覺今日竟沒人因她貪睡而斥責打罵。

“快起來吧。”觀徽将門敞開,徹底叫陽光灑滿屋子:“再晚些,接我們去太樂坊的嬷嬷該來了。”

施令窈這才手忙腳亂地穿起衣裳,端着洗漱用具來到井邊時,忽而發覺院中好似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掐了一把仿若還在睡夢中的自己,她驚愕地指着原屬于周嬷嬷的那間屋子:“诶,昨兒夜裡不是還沒人嗎?”

觀徽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間死過人的屋子此刻門扉緊閉,然從前被周嬷嬷用來監視宮女幹活的窗子大開,江桃穿上周嬷嬷屋中還來不及被處理掉的嬷嬷衣裳,端坐在窗後盯着宮女們的動作。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江桃扭頭看來。

視線短暫的接觸後,江桃又轉回去盯着宮女。

今日的天氣微有些涼,可江桃緊攥的手心中仍沁滿了黏膩的汗液。縱使她與庭院中的宮女們距離足夠遠,遠到她聽不清那些宮人将頭臉湊近時的竊竊私語是否在議論嘲笑自己。她始終無法抵抗内心的虛意,無人看見的位置,她的手腳仍在發顫。

目送着那個給自己出了所有主意的小小女郎背上包袱踏出院門,有那麼一瞬間,江桃想站起來喝住她,想對着那些仍将自己視作殺人兇手的宮人們低頭認錯。

——她才不是什麼管事嬷嬷,她此刻分明是在信口胡謅。是那個膽大妄為的觀徽,命她一大早搬進周嬷嬷的屋子裡,自顧自宣布從今往後她将替代周嬷嬷的位置。

江桃坐正僵直的身子,眼睜睜看着人影遠去,最終什麼也沒做。心底有一團微弱的火苗,一點點再次燒滅她下意識生出的軟弱怯懦。從入宮後被欺淩、排擠、冤枉、生死一線時,越來越微弱的火苗在此刻仍然支撐着她。

她要活下去。

院中的宮人們忙忙碌碌,江桃失神的瞳孔随之轉動。接近午時,她失焦的瞳孔逐漸彙聚,院中終于迎來了她恭候已久的人。江桃下意識攥緊手心,望着窗外的宮人們放下手裡的衣裳棒槌,紛紛向前來浣院糾察宮女勞作的宮正行禮。

察覺到那道寒森森的視線,江桃惴惴不安的心不知為何突然定了下來,萦繞心間的惶恐好像一瞬之間就散了。她站起身,走出屋子,對着張宮正恭敬行禮:“嬷嬷江氏,恭請宮正訓示。”

“放肆!”張宮正哆嗦着手指向江桃,面含薄怒:“你放肆。”

宮人們因她的惱火仍垂着頭跪在地上,不敢吭聲。金朵兒膽大,竊喜地悄悄橫了江桃一眼,暗恨她早上端作出來的樣子,将院裡那些膽小的蠢貨都騙了過去,教她能作威作福。不過是進了一趟大理寺,出來後瘋魔了不成。江桃敢說她要做嬷嬷了,那她金朵兒還要做宮正呢。

金朵兒沒忍住哼哧一聲笑出來,被身旁的宮人用手肘了一記,她連忙閉嘴跪好。但隻要一想到江桃馬上要被張宮正戳破謊言,說不準還要被扔進苦役房裡去,她的心裡頭就忍不住興奮地打起鼓。

那廂江桃卻笑吟吟地站直身子:“不知可是奴婢的禮行得不對?勞宮正指點一二。”

張宮正面籠寒霜,素來嚴厲的面孔因惱怒而微微泛紅。江桃隻作看不見,又施施然行一禮:“奴婢謝宮正看重,這才有幸洗脫冤屈,替了周嬷嬷的職。奴婢定克盡厥職,謹守本分,不辜負張宮正栽培之心。”

行禮間,她毫不掩飾挑釁的目光,擡眸向張宮正看去。随行而來的掖庭令暗自挑眉,心說這小小的浣洗婢子間倒還有這些眉眼官司,倒叫他看不懂了。

江桃一番直言,将張宮正的話全堵回了肚子裡,臉色泛青,寒潭般的雙眸間似乎醞釀着風暴,卻又因種種顧忌不曾發洩出來。江桃的心又穩幾分,她垂下眸,回想觀徽與她說的話:“你要仗太子的勢,先聲奪人。你越是露怯,張宮正便越不将你當作人。對付心思幽深之人,你隻有莽撞才可破局,她此刻絕不敢與太子對質。”

“江桃,不要膽怯。”那雙手像是年長者一般拍了拍她的手臂:“你隻有先騙過自己,才能有底氣诓騙張宮正。”

張宮正的一顆心直墜寒潭,一口氣生生憋回肚子裡。見江桃那蹄子狗仗人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成想吃了一個暗虧後,今日又被一個小小宮女騎到頭上來了。

江桃跋扈的模樣,顯然不将張宮正放在眼裡了。頤指氣使道:“宮正,勞您指點奴婢各宮的忌諱,免得奴婢無意間觸犯了貴人的黴頭。”

幾乎是明晃晃地問張宮正要從前的人脈路子了,偏生張宮正忌憚太子,不能明着拒絕。

幾日間,觀徽已然與太樂坊的宮女們相處融洽。她習的是舞,因年紀小身子軟,比那些年長的宮女們少吃許多苦頭。這日,當張宮正按例來太樂坊檢查宮女的教學進度,正要離開,觀徽捧着一隻針腳粗糙的香囊扭捏地向她見禮:“宮正。”

幾日不見,張宮正的臉上少有的帶了些憔悴。然臉上仍維持着嚴厲的作态:“此時正是該修習技藝的時間,你找我有何事?”

觀徽怯怯地将香囊遞給她:“觀徽入宮以來,得宮正照顧頗多,若非有您相幫,我此刻正該在浣院内做苦活,而不能入太樂坊習舞。我……我心中感念您,隻是苦于無金銀回報您,隻能熬夜做了一個吉祥紋樣的香囊,希望您不嫌棄。”

她從入掖庭以來,便少有冒尖出頭的時刻。若非是她沾親帶故的那一層身份,又得太子吩咐照顧,張宮正甚至不會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此刻垂頭望着她真誠的眉眼,眼眸描摹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張宮正内心隐隐有了想法。

張宮正平日裡沒少收人孝敬,此刻接過觀徽親手繡的一隻粗陋香囊,卻展開笑顔:“你是個有心的好孩子,難怪太子殿下那般疼愛你。”

觀徽有些惶恐:“不敢教舅舅為我這樣的人挂心。”

她有些落寞地垂下頭,年幼之人說出的話總顯得真誠幾分:“我如今戴罪之身,卻蒙受舅舅與您的照顧,心中慚愧,不知該如何報答。”

句句是對張宮正的感念,聽得她心中一動。張宮正使了個眼色,見身邊的女官領着人去宮門外等候,她才輕聲哄說:“你這傻孩兒,我們是長輩,關愛你是應當的。”

若說是之前,張宮正向來避諱明面上的那些彎彎繞繞的關系。可惜今非昔比,她已然被小人騎到頭上作威作福了。縱然她心生疑窦,可卻不能親自去質問東宮太子,如何不叫她憋悶。

張宮正拉着觀徽的手,露出笑容:“你是個孝順之人,長久留在這兒想必心裡苦悶,若是能去你舅舅身邊時時侍奉……”

觀徽傻愣愣地像是沒聽懂,半晌才反應過來,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當即想要跪下來磕頭。張宮正拉住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将我作長輩看,便不該這麼客氣。你母親幼時入宮,也受過我幾天教導,我雖不敢攀附,卻是真心将你作後輩看待的。”

觀徽感動得淚眼汪汪:“如今我便是最下等的罪奴,您這麼愛護我,我都不知将如何報答您。”

“你這傻孩兒。”張宮正此刻臉上的嚴肅都顯得有幾分親切:“快回去習舞吧。”看着她抑制不住歡喜,蹦跳着回去,張宮正嘴角總算露出一抹真心的笑。

她站起身,往宮門外走去。如今礙于形勢,将周嬷嬷手上聯絡各宮粗使宮女的名單給了江桃。那些都不打緊,真正重要的人物,連從前的周嬷嬷也摸不到邊兒。縱使浣院那一條路子暫時斷了,可貴人們注意不到的細微事物那般多,張宮正不至于會口啞耳盲。

翌日,張宮正借着糾察嫔妃衣着禮儀的借口,入了東宮。太子妃自小産後仍在修養,閉門不出,東宮暫時由趙良娣打理。她是個長袖善舞的人,與宮裡的女官們關系都不錯,見張宮正來了,笑意吟吟地叫人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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